「是你嗎?母親說過,她被一個出現在她夢境中的人所救,是那個人帶她安全離開慕氏的營地,她説,那個人有著跟月娘一樣顏sE的頭發、還跟她要了發簪做為報酬…」
面前的景炎雖然沈默不語卻淡淡地笑了。
「…沒想到竟然有一天可以遇見救命恩人,待會見到母親,我一定要告訴她,我見到了你,而你還活著,她直到Si前都還惦記著你。」
「…令堂是怎麼走的?」
「至少沒有你說的故事那麼凄慘,我聽說她是在南云大火的那天睡夢中走的,走得非常輕松,她聽說了南云大火的事情後一直祈求著火神保佑你,希望你能活下來,雖然被她留下的我吃了一些苦頭,但是聽你說她的其他世的事情時,我很慶幸同樣的噩夢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謝謝你。」
聽聞冰清的這一世走得安詳,心忖她必然有安身的墳墓時,景炎放下了心,心中的大石頓時卸下,他這一趟也總算是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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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炎的兩手交叉握著,意識到自己的時間剩下不多時對曾經輕賤X命的自己不由得有了些詭譎的恨意。
他曾經放棄活下去、千方百計地想著要離開這個時間直到得知閻丹將要回到這個時間中,那不是別人,正是他望穿秋水的丹楓,可他卻將要極限。
再一次地、他要再離開丹楓一次。
輕輕搖晃了腦袋,景炎要自己別再想下去,開口轉移了話題:「你說令堂過世的時候你不在身邊?那時候你進g0ng了嗎?」
景炎的雙眼雖然被黑布條給蒙住卻可以想像得出寒冰輕輕點頭,及肩的長發跟著微微傾瀉而下。
「那時候我在新北辰殿中,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選進學生寮了,我的師尊鏡平大人師承粼粼夫人,在我母親離開人世我決定離開北辰殿、投靠靛衣大人時,他給了我相當大的幫助與支持,明明靛衣大人在南云大火之後沒多久便卸下職務逍遙去了,可我還是想追隨他的腳步,就算戰爭結束了、就算閻丹陛下已經不在了,可還是有能為閻氏的人做的事,我想盡力去做。」
「北辰境內的兩間青樓,晚香與夜香其實是避難所,靛衣大人讓我在那里工作,照顧與我一樣弱勢的nV人們。」
寒冰侃侃而談,良久,馬車停在一處樹林前,樹林時逢雪季僅剩交雜的黑枝,放眼望去,皆是如此。
寒冰為景炎開了車門并領他下車,景炎腳下的靴子出門時從短靴被換成了長靴,踩上雪地時些微下陷,幸是雪停止下了,暖yAn落在臉上的同時也落在了景炎的心上。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自由了。
「這樣真的好嗎?主人不會生氣嗎?」可僅須臾,景炎不禁擔憂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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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認為現在的丹楓會給他好果子吃,他完全忘了自己、也沉浸在蒼海被自己殺Si的憤怒之中,沒有理由會給他什麼好的對待。
「你說什麼?你說主人嗎?」
景炎點點頭,蹙緊的眉就連布條都壓皺了。
「哈哈哈,不會不會。」
「可是,我可是殺了他的恩人,他也說了,回到南云事成之後他會親手完結我。」
寒冰牽著景炎,慢慢地朝著冰清的墓走著,一路上盡是澄澈冰冷的空氣,景炎貪戀地嗅聞著卻也愧疚著。
見到那樣憤怒的丹楓後,原本堅定的自己也不禁動搖了。
他一直認為對的事情便能無所為懼地執行到底,為了閻丹才結束了蒼海的X命,就算現在也并不後悔,但是,景炎也同時認為自己應該受到懲罰,他不應該得到現在的待遇。
景炎想,如果丹楓因為這件事變得像暮光一樣他也完全不覺得奇怪。
沒有人一直都是溫柔的,也沒有人應該要一直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