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丹青篇之三十六》終究不是
北辰細雪飄個不停,而南云卻吹著夏夜的徐徐涼風,靛衣一身輕便青袍倚靠著窗臺,他為自己斟酒,對著明月悠然自得喝了起來。
靛衣的短發隨風飄逸,任憑風吹也不稍作梳理,就這麼散亂著,門外恰好經過的粼粼見狀,笑YY地進入靛衣的廂房,順手取了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什麼時候回西寧?」
「這麼希望我回去?」
「勸不動徒弟還留在這里做什麼?」粼粼笑回,有著一些揶揄的意味,「蒼海不還是啟程了嗎?你要他有生之年千萬不要登上的北辰之陸,他只因為扶搖的一席話便去了,你這個養父兼師父真是可憐,不聽你的偏要聽"火神之母"的話。」
靛衣手中沒了酒杯便舉起酒壺對著酒壺對口灌下,「他長大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該說的、該做的都做了。」
「所以呢?扶搖對他說了什麼?」
靛衣的表情陷入沉思,視線飄向遠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他想復仇吧?一開始發現他的時候是"蒼海"保護了他,我不知道為什麼"蒼海"要賭上自己X命保護已經全身火傷的他,我沒有聽川流說過關於蒼海的太多事情,我只知道,一直以來他都將"蒼海"的Si放在心中。」
「那孩子清醒過來時,發現我只救了他而沒有救"蒼海"氣得失控,不論我重復告訴他多少次:"蒼海"已經Si了,火神這麼說,我也去探了鼻息,確實,那孩子已經沒有呼x1,但他還是無法釋懷。」
「所以那孩子一直認為"蒼海"的Si是自己的責任?」
「或許吧,我想他需要個替Si鬼、或是需要一個說法說服自己,當時"蒼海"是真的Si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是什麼意思?」
隨著語重心長的嘆息泄出了口,靛衣道:「蒼海從獲救開始便經常告訴我他夢到真正的蒼海長大了,他們共乘著一艘小船、說著關於一個人的事情,所以他相信真正的蒼海并沒有Si,他相信"蒼海"還活著。」
「哦?那孩子記得他們在說著誰的事情呢?」
「具T說了什麼他沒有印象,但名字依稀記得,"蒼海"和那孩子在說著"景炎"的事情,說了很多,除此之外,關於那個夢他沒有其他記憶了。」
粼粼興趣盎然,「哦?他們在談論的景炎是誰?這個名字可是紅祭司血系的人才有。」
靛衣搖搖頭,「那孩子只記得與"蒼海"提起這個名字,長相卻不記得,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知道:他們都知道這個人,并且對他有著深沉的感情,諷刺的是,不管怎麼想,孩子就是不知道景炎是誰,他甚至問了火樹和我,可就連火樹也不知道。」
粼粼猛然笑了出聲,「丑小子也真是有趣,就憑這樣的一個夢他就覺得"蒼海"沒有Si?」
「因為太真實了。」靛衣回道,「現在他該是到了北辰,我只希望他能順利,雖然他想見到火神,但我不想要他見到,可以的話,我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見到火神,一旦與祂見上面,他會Si的。」
「這麼可怕?」粼粼戲謔道。
粼粼并非不知火神的可怖之處,更因她知悉才會在當時選擇在最後關頭逃跑,而不是與暮夏一般留下來與火神抗爭到底。
那可是堂堂暮夏大人,就連那位暮夏大人也會敗北的對手,粼粼想不出其他能勝出的方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然,祂當時也打算殺了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祂突然改變了心意。」回憶起南云城都大火時與火神對峙那一幕,越是想,他越是想不通,就算幾十年過去,靛衣仍然得不到答案。
祂在南云城都掀起腥風血雨、令這里陷入火海,繁華興盛的南云城都成了人間煉獄,可卻在完成復仇志業之前,選擇放走自己與一個全身火傷、茍延殘喘的孩子。
而那孩子受了靛衣賜名,名為蒼海,繼承了Si去的川流的首門生之名,成了一名極頂尖的千面,如今長成玉樹臨風、恭敬有禮且面貌端美的青年。
迎著晚風,靛衣再度飲下一口,模糊地想起當他帶著襲名後的蒼海離開西寧去見婆娑時的情景。
那時也是夏夜,因蒼海的身分特殊,靛衣不得不選擇這個個神官都在休息的時間掩人耳目化形成他人進入新南云殿的婆娑別館見她,而婆娑收到通知正坐在別館廳堂等著,雙拳握緊,一雙不應該是對著孩子的怒目看著蒼海。
她一邊的細眉挑起,居高臨下道:靛衣大人言下之意要將"蒼海"這名字賜給這個連血緣花都不知道、來路不明的小雜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