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不知何時起已是雙眼緊閉,倘若他能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人說不定是喜極而泣,可惜沒有,便是男子如何在飄渺耳邊呼喚著他亦是,那雙如同羽扇一般的灰sE長睫動也不動。
就像他失去他之前一樣,他睡了四年,沈沈地、四年過去。
男子抱著飄渺站起身,將他驅逐,再過不久,他會嚐到惡果的。隨著話音方落,結界星火冉冉上升,好似成千上萬只螢火蟲在那其中舞動,接著螢火蟲纏繞著頎長的男子與他臂彎中此刻竟輕如云朵的飄渺。
懷明不可置信,不相信還有誰可以命令靛衣,轉身又見靛衣松開了手中的怡然,他的Ai劍怡然此刻竟然不是緊緊抓住,而是攤開掌心,任憑它安穩地躺在手上,須臾,怡然飛入樹林中,像是刺中一塊看不見的黑布似的,蒙面男子與飄渺倏然間消逝無蹤。
水鏡之術?靛衣大人的師尊?
靛衣不予回應,僅冰冷回道:還不快滾?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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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衣大人想治好自己的手不是嗎?只要殺了火神,您手上的詛咒就會消失。懷明跪了下來,滿口都是如何地為靛衣著想。
然,靛衣不領情,冷漠地撇開頭,轉身離開。
慕江大人可知道您將火神放走了?若我上報南云君,你會怎麼樣?若不是那個怪物,我們戰爭早就打完了,成千上萬為我們犧牲的弟兄原本可以不用犧牲,都是為因為那該Si的火神,我們晚了八年才收復北辰!
靛衣停下腳步,若有所思,須臾,以冷若冰霜的側臉斜睨懷明一眼,他懶得再白費唇舌,跨步離開樹林。
飄渺經常做關於晚霞的夢,晚霞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成了他的夢魘,若晚霞不是已經Si了,那麼飄渺幾度懷疑是晚霞在自己的身上下了咒,否則他怎麼會變成像現在這樣的不自由?不能隨心所想、隨心所yu。
眼前是一個很長很長的走廊,西邊的窗能映照進h昏,光線灑落在另一側的房間內,照著一個與自己一樣發sE的人,不,那不是晚霞,那人是景炎。
景炎一語不發,只是振筆疾書,不斷地寫著,經過了初雪與融雪、初秋與晚秋,無數的、一成不變的日子過去,景炎望著同樣的景sE寫著。
他覺得很奇怪,他的身上有晚霞的靈魂碎片,而景炎又是晚霞的轉生,究竟是誰b較接近晚霞?b較像他?而像他又能怎麼樣?就可以留在閻丹的身邊嗎?
是啊,只要成為一個完整的人就好。
景炎。飄渺呼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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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景炎抬起頭,不敢相信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竟然能聽到自己以外的聲音,雖然這聲音是來自自己亦同樣令他喜出望外,他看向窗外,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注視著自己。
火神。景炎呼喚他道,我能離開這里嗎?
飄渺緊抓著自己雙臂,垂下的眼神是悲憤交加,其實,我也不知道。
飄渺抬眸想見景炎時,景炎已經不在房間內了,有的僅是一室的悵然若失,空蕩蕩的房間、一望無際的走廊與永不下山的夕yAn余暉,所有人的時間都在流動前進、只有他,他還留在閻丹Si去的時候,拒絕前進。
意識到時,飄渺猛然睜開眼睛,眼前是陌生的紫sE床帳透著朝yAn,飄渺立刻意識到這不是他所認知的任何一個地方,立刻是翻身下床,嚇壞了迎面而來的一名短發小nV孩,小nV孩身著輕盈俐落的藍sE短袍,雙手捧著的清水差點打翻,小nV孩顛簸了下,穩了穩水盆,發抖的稚音道:火、火神大人好…。
nV孩身後跟上另一名黑袍男子,男子將滿是火紋的手覆在nV孩頭頂,似是在安撫她,接著躬身接過nV孩的水盆,吩咐nV孩離開。
男人將水盆放在床旁的小桌上,將Sh布擰乾水,珍惜地托起飄渺蒼白的手,仔細擦拭著沾在飄渺手上的紫sE血漬,一面擦拭,一面忍俊不住將要潰堤的眼淚掉了出來。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男人溫聲道,他的聲音中充滿憐惜,甚至帶著顫抖與激動。
飄渺cH0U出自己的手,改以將手放在男人左半邊那張令他日思夜夢的俊臉,他的手輕輕帶過,掀起男人的長瀏海,細看著男人那一雙如同深沉夜sE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