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放下復合弓,面不改色,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隨手點向隊列前排幾名看起來最吊兒郎當的沙特本土士兵:
“你,你,還有你!出列!拿起你們的R-14m,打一百米胸靶!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
那幾名士兵愣了一下,似乎被露娜的氣勢鎮住了,下意識地出列,拿起步槍。
雖然動作有些緊張,但據槍、瞄準、擊發的基本功居然還算扎實。
砰!砰!砰!
幾聲槍響過后,深藍傳來成績:都在八環以上,甚至有一個打了九環!
露娜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
她又隨機抽查了幾名外籍士兵,他們的射擊成績同樣不錯,雖然動作可能沒那么標準,但穩定性很好。
這個結果讓露娜和小隊其他成員都感到有些意外。
“看來……”
露娜轉過身,對著她的隊員們,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到,“沙特軍隊也并非一無是處。至少,他們的基礎射擊訓練,是下了點功夫的。”
這個發現,像黑暗中透出的一絲微光。
雖然問題依舊堆積如山,但這批留下來的士兵,或許并非全是朽木。
他們缺乏的是先進的理念、嚴酷的磨練、以及最重要的——
一顆渴望成為強者的心。
露娜重新面向隊列,聲音陡然提升,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挑戰:
“看到了嗎?這就是差距!你們會打槍,很好!但這遠遠不夠!戰爭不是打固定靶!你們需要學的,是如何在移動中射擊,如何在壓力下決策,如何團隊協作戰勝強大的敵人!”
“現在,告訴我!”
她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每一張面孔,“還有誰懷疑我們的資格?還有誰覺得無法忍受接下來的地獄?現在離開,還來得及!留下的,就從明天黎明開始,準備好脫掉你們身上這層少爺皮,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軍人!”
回應她的,是一片復雜的沉默,但其中,似乎開始燃燒起一些不一樣的火焰。
淘汰已然發生,而真正的鍛造,即將開始。
露娜接連展現的精準射擊、極限體能(她親自完成了一套極高難度的障礙課程,速度甚至超過了許多男性士兵)、以及冷靜果斷的戰術指揮模擬,徹底鎮住了在場所有人。訓練場上鴉雀無聲,先前那些懷疑、輕蔑的目光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敬畏、震驚,以及一絲被點燃的狂熱。
圍觀者中,不僅有那些忐忑的候選士兵和面色復雜的沙特軍官,還有一群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其他GtI軍事顧問。
他們抱著胳膊,或站或靠,臉上帶著各式各樣的表情——
有驚訝,有玩味,也有不易察覺的嫉妒。而在這群人中,一位身著剪裁合體、帶有細微王室徽記沙漠迷彩服的中年男子顯得尤為突出。他并未與其他軍官扎堆,而是獨自站在稍遠處一輛豪華的全地形指揮車旁,身后跟著兩名沉默的、裝備明顯更精良的護衛。
此人便是塔里克·本·費薩爾·本·阿卜杜勒阿齊茲·阿勒沙特親王。
一位在王室中并不十分得勢,卻被王儲巧妙安排來負責露娜訓練項目資源協調與后勤保障的“監軍”。
名義上待遇優厚,手握實權(至少是財權),實則也肩負著監視和匯報之責。
好在塔里克親王似乎很滿意這個既能遠離權力中心漩渦又能體現自身價值的職位,手筆極大方。
露娜提出的訓練基地改建要求,圖紙一到他手里,工程隊第二天就能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