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克接過杯子,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杯中清澈的液體,然后送到嘴邊,鄭重地喝了一口。
他微微閉上眼,似乎在細細品味。
片刻后,他睜開眼,臉上露出極為滿意的笑容:
“味道……好極了,巴希爾。清澈,甘甜,沒有一絲雜質。這不僅僅是水,是未來的味道?!?/p>
他將杯子遞還給巴希爾,“你也嘗嘗。坐下,老朋友,喝杯咖啡,歇一會兒,等一下再慢慢給我講講農場的細節和下一步的擴展計劃。”
巴希爾接過杯子,欣慰地喝了一口,依言坐回沙發,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成就帶來的喜悅。
他放松地靠在沙發背上,繼續說道:
“說起來,雅各布,我發現我們的‘秘源’機兵,不僅在前線飽受歡迎,在月球的開發團隊中,更是供不應求。它們不需要生命維持系統,能適應極端環境,工作效率極高,還絕對服從。建筑總監昨天還向我申請,下次運輸艦出發,一定要再給他加送五百臺工程型和一百臺安保型機兵上去?!?/p>
哈夫克端起自己那杯地球咖啡,輕輕晃動著,看著杯中深褐色的液體形成的漩渦,意味深長地說:
“機器,總是比人類更可靠,尤其是在開拓新世界的時候。放心,巴希爾,你會得到你需要的所有‘勞動力’。月球,只是我們的第一步。”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越過“方舟堡壘”的鋼鐵叢林,投向那無垠的蔚藍蒼穹,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顆銀色星球上,一座座屬于哈夫克的鋼鐵城市拔地而起,無數的機兵如同工蟻般忙碌,而人類的未來,正在按照他的意志,被重新書寫。
辦公室內,咖啡的香氣依舊濃郁,全息投影上的月球基地旋轉、生長,兩個老人沉浸在對遙遠星海的憧憬之中,地球上的戰火與硝煙,此刻仿佛成了另一個宇宙的微弱背景噪音。
“雅各布,”他開口,打破了辦公室內流淌的靜謐,“總是透過屏幕和數據去看‘門戶’,看月球,是否有些……隔靴搔癢?為何不親自上去走一走,看一看呢?看看那片我們正在親手塑造的新世界,感受一下寂靜海的塵埃,觸摸一下‘門戶’空間站冰冷的、卻承載著未來的合金骨架。如果你喜歡,甚至可以在上面多住幾天。零重力下的睡眠,別有一番趣味,而且那里的星空……地球上絕對無法想象?!?/p>
雅各布·哈夫克沒有立刻回答。
他深邃的目光從巴希爾臉上移開,再次投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方舟堡壘”的鋼鐵叢林在陽光下閃耀,更遠處,碧藍的海天一線無邊無垠。
他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微涼的咖啡,輕輕呷了一口。
苦澀與醇香在舌尖交織,如同他此刻腦海中翻騰的思緒——
帝國的日常運作、地球戰場的膠著、盟友的貪求、以及……
那片冰冷而充滿誘惑的銀色疆域。
風險?
存在。
但可控。
“方舟堡壘”的防御固若金湯,指揮體系成熟。
離開地球的象征意義?
或許正可向內外展示,哈夫克的目光早已超越地球的泥潭,投向更廣闊的星辰大海。
而親眼見證月球基地的進展,那份成就感,遠非任何報告或全息投影所能比擬。
思慮再三——
大約也就是將杯中剩余咖啡慢慢飲盡,目光在云端徘徊片刻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