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被她噎了一下,隨即失笑。
他拿出從那個哈夫克狙擊手身上搜來的、僅剩的一點黃駱駝煙絲,又慢條斯理地開始卷最后一支煙。
“回收再利用?”
他一邊卷著煙紙,一邊用剛才熄滅的煙頭,指了指地上散落的、他們之前抽完的煙蒂,“喏,你看,煙抽完了,煙屁股還有什么用?吸干凈的煙,就像完成任務的手雷,沒必要再留著了。”
他將卷好的煙叼在嘴上,拿出打火機。
“咔嚓。”
火苗竄起,映亮了他帶著疤痕和灰塵的臉頰。
“有時候,東西嘛,用完就扔,也挺痛快的。”
他深吸一口,煙霧緩緩吐出,融入廢墟中彌漫的、永恒的硝煙與塵埃。
“你這消費觀念,放戰前肯定是個月光族。怪不得存不下老婆本。”
黑狐剛吸進去一口煙,差點嗆到,咳了兩聲才笑罵:
“滾!那叫及時行樂!”
煙霧繚繞中,他看著身旁這個難得主動提起過往的搭檔,心里微微一動。
他抓住這個機會,試探著追問,語氣比平時少了幾分調侃,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溫和:
“說真的……你剛才提到中學。那時候,一個人從國外回來,舉目無親的……會不會感覺……特別孤單?”
這問題有些觸及私人領域了。
按照駭爪平時的風格,大概率會甩過來一句冷冰冰的“你知道的太多了”,或者干脆懶得搭理。
但今天,或許是因為剛剛分享了一段從不與人言的秘密,或許是因為這廢墟中短暫的、危險的寧靜,又或許,僅僅是手卷煙那柔和煙霧帶來的、虛假的放松感……
她沉默了幾秒,面罩后的目光似乎放空了一瞬。
“還好。”
“習慣了。”
她調整了一下持槍的姿勢,繼續說了下去,語速不快:
“在廣州執信那幾年,大部分時間確實是一個人。上課,下課,回宿舍,或者去圖書館。沒什么朋友,也不太想交朋友。”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Rc-15步槍冰冷的槍身上輕輕敲擊著。
“校園里有幾只流浪貓,不怕人。我偶爾會摸摸它們。它們……挺暖和的。”
黑狐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剩下的時間……”
駭爪頓了頓,“除了啃那些厚厚的編程書和網絡協議,就是打FpS游戲。cS,戰地,cod,三角洲行動……都玩。在游戲里殺人,比在代碼世界里找漏洞……更直接。”
“當然,也沒放下‘正事’。那時候已經開始在網上,跟著組織安排的一些前輩,從事反哈夫克的工作了。搜集信息,追蹤資金流向,嘗試滲透一些外圍系統。”
“組織上……很早就注意到我了。”
“他們覺得我是可造之材,支持我,也保護我。甚至安排我接受了一些基礎訓練。槍械識別,基礎格斗,還有……槍械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