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文明沖突的味覺圖譜（第2頁）

“看那臺ztz24d的側裙甲。“紅狼突然停步，指著坦克車體上暗褐色的不規(guī)則痕跡，“是人血高溫碳化后的顏色，不超過72小時。“

他的聲音像手術刀劃過鋼板，“阿薩拉政府軍根本不會保養(yǎng)反應裝甲，這些戰(zhàn)車剛從西部戰(zhàn)線撤下來。“

深藍注意到跑道邊緣的維修棚里，三名阿薩拉技工正在給zbd25更換主動防御系統(tǒng)模塊。

被拆下的舊設備上布滿彈痕，某個傳感器陣列里甚至卡著半片帶紋身的皮膚組織。

所謂“聯(lián)合作戰(zhàn)中心“實為機場廢棄的貨運倉庫改造。

當電動卷簾門升起時，四十米長的餐臺上擺滿北非傳統(tǒng)美食：塔吉鍋蒸騰著羊肉與杏干的香氣，整只烤駱駝的骨架在霓虹燈下泛著油光，成筐的椰棗堆砌成金色金字塔。

基地食堂彌漫著羊肉塔吉鍋的濃烈香氣，與室外飄散的柴油廢氣形成詭異混搭。

駭爪用叉子戳了戳陶罐里燉成褐色的鷹嘴豆，身旁的威龍正對著一盤庫斯庫斯皺眉：“這玩意兒比阿富汗的硬面餅還像建筑廢料。”

“知足吧。”深藍掰開一塊發(fā)面餅，蘸了蘸薄荷酸奶醬，“上個月在的黎波里，政府軍端上來的‘傳統(tǒng)美食’是過期單兵口糧泡駱駝奶——那味道足夠讓所有人舉白旗。”

“像不像薩達姆的慶功宴？“露娜用叉子戳著陶盤里的古斯米，“1991年海灣戰(zhàn)爭前夜，他就在巴格達機場用烤全駝招待敢死隊員。“

這位前情報官總能在食物里挖掘歷史隱喻，此刻她耳后的蛇形紋身隨咀嚼動作微微起伏。

紅狼切開哈里薩辣醬腌制的羊睪丸時，金屬餐刀與瓷盤摩擦出刺耳聲響。

他突然說起作為軍事顧問，參加過的阿勒頗巷戰(zhàn)：“圍城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nèi)容！

威龍凝視著沙盤上的勢力分布，突然理解為何阿薩拉士兵會對ztz24d坦克如此虔誠——這些鋼鐵巨獸不僅是武器，更是權力天平上的砝碼。

“衛(wèi)星熱成像顯示地下工事擴大了三倍，懷疑謝爾克斯用德國隧道掘進機建造了新的指揮中樞。“

露娜突然笑出聲，她正在用咖啡漬在餐巾紙上繪制勢力關系圖：“哈夫克給謝爾克斯送掘進機，gti幫政府軍培訓坦克手，我們像群可笑的軍火掮客。“

她的筆尖戳破紙張，恰好刺穿投影中謝爾克斯的面部輪廓。

當謝爾克斯用桑卡拉式的理想主義對抗gti時，他真正面對的是一套吞噬靈魂的戰(zhàn)爭經(jīng)濟學：每一枚“標槍”反坦克導彈的造價都抵得上五十名復興社會黨士兵的年薪，而哈夫克集團董事會的一頓午餐預算足以買下整個提姆加德鎮(zhèn)的忠誠。

入夜后，紅狼站在了望塔上抽完了“駱駝”煙。

遠處的地平線上，ztz24d坦克的激光告警裝置在夜色中閃爍如星群，而更黑暗的沙漠深處，謝爾克斯的游擊隊員或許正用望遠鏡窺視這座基地——那些用廢鋼管改裝的土制狙擊槍，此刻是否也瞄準著同一個坐標？

當冰美式的苦香混著硝煙味飄散在阿爾及爾的夜風中，這場戰(zhàn)爭的荒謬性變得愈發(fā)清晰：gti的科技優(yōu)勢、阿薩拉政府的腐敗權謀、哈夫克集團的資本觸手，以及謝爾克斯日漸崩解的烏托邦，最終都將在沙漠的胃囊里被研磨成同一種顏色的沙粒。

而紅狼，以及其他gti特戰(zhàn)干員們所能做的，只是在被卷入下一輪鋼鐵履帶前，多記住幾分塔吉鍋里鷹嘴豆的柔軟觸感——那或許是這場戰(zhàn)爭中最接近人性的溫度。

當特戰(zhàn)隊員走向裝備整備區(qū)時，十二架政府軍高價購買的ch-5察打一體無人機正從跑道升空。

紅狼注意到某架無人機的武器掛架有些歪斜：“這種裝配誤差會導致ag-114導彈的發(fā)射仰角偏差03度，200米外彈著點偏移足夠讓謝爾克斯多活五秒鐘。“

駭爪正在檢查他的高精度狙擊步槍，忽然發(fā)現(xiàn)槍管刻著前任使用者的遺言。

在他們身后，那臺見證過泡沫經(jīng)濟的咖啡機突然響起電子音，日文播報聲在鋼鐵墳場上空飄蕩：

「ご利用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またのご來店をお待ちしております。」（感謝使用，期待再次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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