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就知道瞞不過你!什么副處長,就是個協(xié)調(diào)會議的閑職!回西點更是無聊透頂!哪比得上你‘銀翼’先生,滿世界逍遙,當你的賞金獵人,賺得盆滿缽滿!”
他仔細打量著銀翼,語氣變得有些感慨:
“聽說你最近生意都做到塞舌爾了?手伸得夠長的。這次我誰也沒帶,就一個人,想辦法查到你的航線,溜上來看看你這老家伙死了沒有!”
“放心,禍害遺千年。”
銀翼哼了一聲,但眼神中的笑意卻掩飾不住,“倒是你,GtI的堂堂中將,玩這種偷偷摸摸的把戲,就不怕傳出去影響形象?”
“形象?”
佩恩不屑地撇撇嘴,“跟見你這個幾十年沒見的老搭檔比起來,形象算個屁!走,喝酒去!你得好好跟我說說,這些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兩位曾經(jīng)在三角洲部隊并肩作戰(zhàn)、如今卻分屬不同陣營(至少表面如此)的老兵,就這樣在萬米高空的私人飛機上,開始了誰也無法預(yù)料的敘舊。
窗外是浩瀚的云海,機艙內(nèi)則彌漫著威士忌的醇香和跨越了漫長歲月與立場的復(fù)雜情誼。
他們的重逢,無疑將為本就錯綜復(fù)雜的全球局勢,增添一抹更加難以預(yù)測的變數(shù)。
銀翼從酒柜中取出另一瓶上好的單一麥芽威士忌,為佩恩和自己重新斟滿。
琥珀色的液體在晶瑩的冰塊間晃動,折射出艙內(nèi)柔和的光線。
“說起來,”佩恩抿了一口酒,眼神望向舷窗外無盡的藍色,語氣變得有些悠遠,“我們有多久沒好好聊聊那小子了?凱……我們的‘紅狼’。”
“紅狼少校……凱·席爾瓦。”
銀翼重復(fù)著這個名字,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一絲復(fù)雜的弧度,那是一種混合著驕傲、愧疚與遙遠父愛的神情,“時間過得真他媽快,一晃眼,當年那個在雨林里奄奄一息的小不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GtI麾下能獨當一面的特種部隊少校指揮官了。”
“是啊……”
佩恩嘆了口氣,目光迷離,仿佛穿透了時光,回到了三十一年前(2007年)那場發(fā)生在南美腹地的血腥行動。
“那次任務(wù)……搗毀那個跨國毒品和軍火集團的老巢。打得真慘烈……”
銀翼的眼神也銳利起來,接過了話頭,細節(jié)清晰地如同昨日:
“記得很清楚。我們?nèi)侵弈侵Х株牐煽枴ば菟诡D上尉帶隊,你,我……滲透進去,端掉了他們的核心指揮所,炸毀了主要的生產(chǎn)線。戰(zhàn)斗快結(jié)束時,在一片被燒毀的村莊廢墟里,聽到了微弱的哭聲。”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在一個倒塌的木屋角落,找到了他。用一塊破布裹著,瘦得皮包骨頭,發(fā)著高燒,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旁邊……是他親生父母的尸體,已經(jīng)死了好幾天了,看樣子是想帶著孩子逃出來,卻沒躲過武裝分子的屠殺。”
機艙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轟鳴。
那段記憶對于他們這些見慣了死亡的硬漢來說,依然沉重。
“卡爾當時第一個沖過去把他抱起來的。”
佩恩回憶道,臉上露出一絲溫暖,“那個平時最硬漢、最不茍言笑的隊長,抱著那個嬰兒,手都在抖。他說,‘這鬼地方,不能把他留下。’”
“收養(yǎng)手續(xù)是我去跑的,”銀翼指了指自己,語氣帶著點自嘲,“用了個假身份,費了不少勁,畢竟是在國外。但總算辦成了。撫養(yǎng)的任務(wù),主要落在了卡爾身上。他說他退役后想有個家,正好缺個兒子。”
銀翼的聲音里帶著對老友的懷念,“所以凱一直叫卡爾‘父親’,理所應(yīng)當。”
佩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