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煙霧繚繞(主要來自烏魯魯的雪茄和佐婭偶爾點燃的香煙),氣氛凝重中帶著一絲解脫的疲憊。
深藍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夜鶯則低頭整理著手中的電子數據板。
蜂醫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的手術器械,烏魯魯則顯得有些焦躁,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佐婭已經抽了好幾根煙。
“都到齊了,開始吧。”
露娜坐在首位,聲音平靜,開門見山,“先從第三層級,常規訓練部隊開始。深藍,夜鶯。”
深藍睜開眼,坐直身體,看了一眼身邊的夜鶯。
夜鶯會意,將數據板連接到中央投影儀,清晰的圖表顯現出來。
“第三層級,”深藍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是長期在沙塵環境中吼叫指揮的結果,“原定第一階段淘汰率40%。實際情況……”
他頓了頓,語氣沉重,“最終淘汰率60%。我們最初接手的400人,加上后續四次補充招募的總計約300人,目前只剩下280人達標。”
夜鶯補充道,聲音輕柔但清晰:
“淘汰主要集中在補充進來的志愿者。很多人……根本無法適應哪怕是降低了標準的GtI基礎訓練強度。體能崩潰、意志瓦解是主要原因。甚至……有些沙特本土的士兵,因為家庭背景等原因,在感受到真正壓力后,也被家族通過各種渠道施加壓力,最終‘主動’退出。”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
露娜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這種情況在她意料之中。
“第二層級,精銳部隊。蜂醫,烏魯魯,還有佐婭。”
蜂醫開口,語氣居然帶著一種近乎刻薄的黑色幽默:
“尊敬的露娜,諸位同僚。第二層級,原定淘汰率50%。而我們,非常‘榮幸’地,實現了70%的卓越淘汰成績。”
他切換了一張圖表,上面用極其形象化的圖標標注了各種淘汰原因:
“請看,這一部分,顏色鮮艷如番茄醬的,代表因‘精神壓力過大導致行為異常’而被請離的,比如那位在戰術演練中突然對著沙丘朗誦情詩的少爺。這一塊,深藍色代表‘裝備維護不當導致訓練事故負傷’的,值得一提的是,有人試圖用口水潤滑‘神盾’關節,結果……很黏,也很痛。哦,還有這一小撮,灰色代表‘無法理解士官需具備的基本戰術邏輯’,他們認為沖鋒就是一直往前跑,直到撞上敵人或者餓死為止。”
他的描述引得烏魯魯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冷哼。
“媽的,蜂醫你說得文縐縐的!”
烏魯魯粗聲打斷,他顯然沒耐心聽這種諷刺報告,“要我說就簡單多了!第二層級那幫人,一開始來了500多號,加上后來補的,前后小一千人篩過!結果呢?現在剩下不到300個能用的!老子和佐婭都快把嗓子喊啞了!有些人根本他娘的就不該來!要么滾回家抱著奶瓶喝奶,要么找個文職混日子去!來這里純粹是浪費老子時間,也是浪費他們自己的命!”
佐婭噴吐出煙霧之后,本來想罵幾句,但也想不出什么能夠形容這群家伙的詞,只是無奈地聳聳肩,對露娜說: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留下的這300人,算是勉強達到了擔任基層士官的最低門檻,但距離‘優秀’還差得很遠,需要下一階段繼續捶打。”
露娜面色平靜,目光最后落在自己面前的特種訓練隊名單上。
會議室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知道,重頭戲在這里。
“第一層級,特種訓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