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要是被發現了,老子先崩了那探照燈,再宰幾個墊背的!”
瓦西里則伏低身體,盡可能減少熱信號特征,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監控著對方是否啟動了更精密的掃描設備。
“他們的雷達處于常規掃描模式,沒有異常聚焦……目前看來,只是例行巡查,但警惕性很高。”
彼得羅夫一動不動,只有額角悄然滑落的一滴冷汗,暴露了他內心同樣極致的緊張。
如果對方要求登船檢查怎么辦?
如果瓦西里的電子對抗被識破怎么辦?
如果德米特里按捺不住開了第一槍怎么辦?
每一個“如果”的終點,都可能是任務徹底失敗,三人血濺多瑙河。
快艇圍繞著“多瑙河號”緩慢繞了半圈,探照燈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痕跡。
引擎的轟鳴近在咫尺,仿佛就貼在他們的船舷邊。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終于,刺眼的探照燈光柱似乎沒有找到任何確鑿的證據,不甘心地最后掃過船尾,然后驟然熄滅。
快艇的引擎聲調一變,從低沉的徘徊轉為高亢的加速,船頭劃開一道白色的浪痕,轉向離開了,逐漸融入下游的黑暗中,只留下逐漸遠去的轟鳴尾音。
直到聲音徹底消失,艙內的三人才不約而同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剛剛從水下浮出。
直到這時,他們才感覺到后背的潛水服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完全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勝過一陣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第三道搜索線……通過。”
瓦西里抬手擦了擦額頭,才發現自己也滿是冷汗。
德米特里緩緩放下步槍,吐出一口濁氣,罵了一句粗話,但語氣中更多是慶幸。
彼得羅夫沒有出聲,他只是緩緩握緊了拳頭,又慢慢松開。
因為,快艇帶來的腎上腺素峰值剛剛開始回落,新的、更為隱蔽的危機便接踵而至。
“我們不能再沿著主航道邊緣前進了,”
瓦西里指著平板上顯示的水下監測網絡,“前方大約五百米,河道水下被布設了密集的聲納浮標陣列,覆蓋范圍很廣,像是新近增加的。硬闖過去,我們的引擎噪音和船體回波會被立刻捕捉并分析。”
“繞不開嗎?”
彼得羅夫眉頭緊鎖。
“常規規避路線需要深入羅馬尼亞領水過多,可能引發不必要的外交麻煩和關注。另一側……”
瓦西里將地圖放大,指向靠近烏克蘭河岸的一片區域,“只有這里,這片標記為‘老河道’的淺灘區。水流紊亂,水下情況復雜,但根據舊航道圖和有限的最新掃描,這里可能是聲納網絡的一個盲區,或者至少是覆蓋薄弱點。”
“可能?”
德米特里哼了一聲,“聽起來就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