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羅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猛地伸出手,將她緊緊、緊緊地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冰冷的冬衣下,是彼此灼熱的體溫和劇烈的心跳。
他低下頭,找到她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刻骨的思念,漫長而窒息。
許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你瘦了。”
阿納斯塔西婭撫摸著他棱角愈發分明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也黑了。”
“你也是。”
彼得羅夫看著她,“聽說你在斯塔夫羅波爾,組織得不錯。”
阿納斯塔西婭笑了笑,一邊脫下厚重的外套,一邊說:
“總不能閑著。后方也需要人。我們組建了民間雪地巡邏隊,哈夫克空襲或者有破壞活動后,我們就得頂上去,在風雪里搜救。后來,后勤部隊還找我們去講課,培訓他們在極寒條件下怎么運輸物資,怎么救人。”
他的妻子,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會等待的柔弱女子。
“很危險。”
他握住她的手。
“你更危險。”
阿納斯塔西婭反握住他,力道很大,“每次聽到前線的消息,或者知道你出任務,我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烤。我……”
彼得羅夫再次抱緊她,打斷了她的話:
“我回來了。我在這。”
這一夜,沒有太多的言語。
積攢了太久的思念和擔憂,化作了最直接、最纏綿的溫存。
他們像兩個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了太久的旅人,終于找到了彼此,拼命地從對方身上汲取著溫暖和力量,確認著彼此真實的存在。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冰凌覆蓋的窗戶,灑進房間。
該準備參加授勛儀式了。
彼得羅夫只需要穿上他那套筆挺的、掛滿了勛章的將軍禮服就好。
而阿納斯塔西婭則有些麻煩。
戰時的莫斯科,想要弄到一件合適的晚禮服并非易事。
“別擔心。”
阿納斯塔西婭看著丈夫微蹙的眉頭,笑了笑,“久明副總理的夫人知道了情況,她很熱情,邀請我去她的衣柜里挑選一件借我用。”
彼得羅夫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權力的觸角,總是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