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的巨爪撕裂空氣,帶著一股腥風直撲面門。
許三多的大腦甚至來不及下達指令,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他松開了那柄死死嵌在『暴君』后頸的軍刺,整個人向后極限仰倒,脊椎彎成一個驚人的弧度。
利爪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揮過,幾縷斷發飄落。
沒有武器了。
這個念頭在許三多心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求生的本能。他一個懶驢打滾,狼狽地躲開了『暴君』緊隨而至的踩踏。
巨大的腳掌落下,地面龜裂開來。
許三多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力量透過地面傳來的震動。
他迅速起身,與那雙猩紅的眼睛對視。那里面沒有任何理智,只有純粹的、原始的殺戮欲望。
它不再是一個兵器,它是一頭野獸。
一頭只為毀滅而生的野獸。
吼!!!
『暴君』再次咆哮,粗壯的雙腿猛地發力,龐大的身軀以不相稱的速度沖了過來。
許三多轉身就跑。
他沒有回頭,但他能聽到身后那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次落地都像一記重錘,敲擊著他的神經。
他圍繞著場地內的集裝箱和廢棄設備高速移動,試圖利用障礙物來延緩對方的追擊。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面前,任何技巧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現在能依靠的,只有在A大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磨練出的戰斗本能,以及對環境的瞬間判斷和利用。
……
指揮車內,屏幕上的畫面充滿了暴力的美感。
一個渺小的身影在巨大的陰影下輾轉騰挪,每一次躲閃都游走在生死的邊緣。
陳靜神經質的笑聲回蕩在狹小的空間里。
“哈哈……哈哈哈哈!袁朗!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王牌!你的『鬼牌』!現在他像不像一只被追趕的老鼠?”
她湊近了袁朗,臉上的表情混合著快意與瘋狂。
“你毀了我的『作品』,但你也釋放了它。你給了它自由!它現在是完美的!純粹的!只為了殺戮而存在!”
袁朗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屏幕上,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得讓人心悸。
“你覺得,你贏了?”袁朗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陳靜的耳中。
陳靜的笑聲一滯,她盯著袁朗:“難道不是嗎?你的兵,馬上就要被撕成碎片了。而你,只能在這里眼睜睜地看著。告訴我,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妙?”
“美妙?”袁朗搖了搖頭,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我只覺得可惜。”
“可惜?可惜你的兵要死了?”陳靜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不。”袁朗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第一次正視著陳靜,“我可惜的是你。你花了那么大的代價,動用了那么多的資源,最后卻只造出了一個……更好預測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