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行動,開始。』
林鋒的聲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在通訊頻道里激起無聲的漣漪。
下一秒,四個黑影如鬼魅般脫離了藏身的灌木叢,以一種與周圍環境完全融為一體的節奏,貼著陰影,向著那處不起眼的排污口摸去。
伍六一走在最前,他的每一步都精準地落在最堅實的地面上,那條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義肢,在復雜的叢林地面上移動,卻沒有發出半點多余的聲響。他像一頭經驗最豐富的老狼,用眼睛、耳朵,乃至皮膚感受著空氣中任何一絲不正常的流動。
『安全。』
他蹲在排污口那巨大的鋼鐵格柵前,打出戰術手語。
雷戰緊隨其后,他端著槍,警惕地注視著后方,為伍六一和即將進入的林鋒、許三多提供警戒。他的眼神掃過周圍那些高聳的、被夜色浸染的鐵絲網和冰冷的攝像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齊桓,到你表演了。別告訴我你那雙敲鍵盤的手,今天會掉鏈子。』雷戰壓低聲音,在隊內頻道里說道。
遠在千米之外的一處隱蔽高地上,齊桓正趴在一塊偽裝布下,面前的戰術終端屏幕上,瀑布般的數據流正瘋狂刷新。他頭也沒抬,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擊出殘影。
『閉嘴,雷隊。欣賞藝術的時候要保持安靜。你以為這是你們家小區的防火墻嗎?這東西……有點意思。它是有生命的。』
『什么意思?』林鋒的聲音插了進來,冷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它的防御邏輯不是固定的,像個活物,我每次試探,它都會用不同的方式反擊,甚至在學習我的入侵模式。』齊桓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那是頂尖黑客遇到對手時的亢奮,『不過,只要是活的,就會有弱點,有情緒。給我五分鐘,我讓它知道誰才是爹。』
趴在他身旁的成才,已經將自己的狙擊槍架設完畢。他的人與槍仿佛已經融為一體,冰冷的瞄準鏡就是他延伸出去的眼睛,正一寸寸地掃過基地里每一個可能的威脅點。
『我這里能看到三座了望塔,七個移動哨,還有……兩隊四人制的巡邏隊。他們的路線很規律,但交叉點很密集。』成才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只要他們敢露頭,我就能讓他們永遠留在那。』
『很好。』林鋒的聲音再次響起,『阿爾法組,準備進入。』
伍六一已經從戰術背包里取出了一個小型的高頻振動切割器。沒有刺耳的噪音,只有輕微的嗡鳴。他將切割器貼在格柵的鎖芯上,肉眼可見的,那堅固的合金鎖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分解成金屬粉末。
『三多,你來。』伍六一低聲道。
許三多點點頭,一言不發地上前,雙手抓住沉重的鋼鐵格柵,手臂上的肌肉瞬間墳起。他深吸一口氣,腰腹發力,那數百斤重的格柵被他硬生生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地抬起,挪到了一旁。
一股混合著鐵銹、機油和某種未知化學廢料的惡臭,從漆黑的洞口里噴涌而出。
雷戰忍不住皺了皺眉:『我操,這味道……比老A的魔鬼周訓練還帶勁。』
『別廢話,進去。』林鋒第一個滑了進去,他的動作干凈利落,落地無聲。
伍六一、許三多、雷戰依次跟上。當四個人全部進入后,許三多又將那巨大的格柵默默地搬回了原位,從外面看,這里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
通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四人同時開啟了夜視儀,眼前瞬間化為一片詭異的綠色世界。
這里比想象中要寬敞,足以讓兩人并排行走。管道壁上布滿了粘稠的液體,腳下是沒過腳踝的廢水,每走一步,都會帶起輕微的“嘩啦”聲。
『齊桓,我們需要一條干凈的路。』林鋒的聲音在寂靜的管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收到。』齊桓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電流的雜音,『別急,正在給你們的‘管家’上課呢。這家伙脾氣不小……好了!前方五十米,左側第三條支路,監控已經瞎了,時限兩分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