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軍臨時指揮部,氣氛壓抑得像暴風(fēng)雨前的海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煙、汗水和濃烈咖啡因混合的味道。
何志軍,這位被譽為“狼牙”的藍軍指揮官,正背著手,站在巨大的電子沙盤前。他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
指揮部的門被推開,齊桓走了進來。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作訓(xùn)服,但臉色依舊蒼白,眼神里是揮之不去的疲憊和挫敗。他身后,跟著唯一一個還能站著的隊員,那名隊員的眼神空洞,像是丟了魂。
何志軍沒有回頭,聲音冷得像冰。
『說吧,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齊桓立正,敬禮,動作標(biāo)準(zhǔn)得像教科書,但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報告首長,我沒有解釋。我們敗了。』
何志軍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如刀,直刺齊桓。
『敗了?齊桓,你告訴我,什么叫敗了?』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齊桓的心上,『我的“獠牙”,我最鋒利的刀,八個頂尖的老A,帶著全套的數(shù)字化裝備,在夜間滲透任務(wù)中,被紅方一個加強班給吃掉了?』
他頓了頓,走上前,逼視著齊桓。
『不,根據(jù)你的報告,連一個班都沒有。只有一個狙擊手,還有一個……鬼。』
齊桓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報告,我們甚至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一個班。從頭到尾,我們只確認了兩個人的存在。』
何志"軍的氣場陡然一變,怒火仿佛被抽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危險的平靜。
『兩個人?』他重復(fù)了一遍,像是在品味這個詞,『兩個人,就把你的“獠牙”小隊,打成了篩子?七個人“陣亡”,你和另一個成了俘虜,如果不是對方手下留情,你們連發(fā)回報告的機會都沒有?』
齊桓的頭埋得更低了。
『是。』
『那個人,那個你說的“閻王”,他叫什么,什么軍銜,哪個部隊的?』何志軍追問。
『不知道。』齊桓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力感,『他穿著702團的作訓(xùn)服,但……他太快了,太冷靜了。我們甚至沒能看清他的臉。他就像……就像一個幽靈,一個只存在于黑暗中的殺手。』
『他拿走了我的隊長臂章。』齊桓補充道,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何志軍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謊言。
但他沒有。
齊桓的眼中,只有失敗者的灰敗和對那道黑影的……敬畏。
一個能讓齊桓這種級別的兵王感到敬畏的人。
何志軍沉默了。
他重新走回沙盤前,看著代表702團防區(qū)的紅色區(qū)域,眼神變得深邃。
『一個列兵……』他喃喃自語,『一個能讓齊桓說出“他是閻王”的列兵……』
指揮部里,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