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反問,讓林鋒的瞳孔猛地收縮。
袁朗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駭人聽聞的說法。
『這不可能!』袁朗低吼道,『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做到這種地步!這是天方夜譚!』
“信使”沒有理會袁朗的失態,他的話語依舊只對著林鋒。
『所以,我才說,它不是一個組織。』
『它是一個帝國。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影子帝國。』
『當你們在為了邊境線上的一寸土地爭得你死我活時,他們早已通過資本的滲透,控制了那片土地下所有的礦產資源。當你們在為了一項新的軍事技術突破而歡呼時,他們可能已經買斷了這項技術所有的核心專利,并且在你們的基礎上,迭代出了更先進的兩個版本。』
『他們不謀求占領土地,不謀求推翻政權。那些都是低級的、野蠻的手段。他們追求的,是建立一個由他們主導的、絕對理性的、高度集權的全球“新秩序”。』
『在這個秩序里,國家、民族、文化,都將失去意義。所有的一切,包括人類本身,都只是可以被量化、被計算、被調配的資源。他們將成為文明的“牧羊人”,而我們,就是被圈養的羊群。』
“信使”的聲音平淡地敘述著這一切,卻讓“蜂巢”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林鋒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他不是被嚇到了,而是一種認知被徹底顛覆后的窒息感。他一直以為自己面對的是豺狼,卻沒想到,對方是隱藏在另一個維度,俯瞰著整個草原的……神。
不,不是神。是比神更可怕的東西。
他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孟興國……“考官”孟興國,在“方舟”里,是什么角色?』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具體的敵人。
然而,“信使”的回答,卻將他最后的一點認知也擊得粉碎。
『孟興國?』
“信使”的語氣,像是在回憶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哦,你說那個“考官”啊。他不是“方舟”的人。』
林鋒和袁朗同時愣住了。
『他只是“方舟”在全球范圍內,物色和豢養的眾多“代理人”之一。一個……比較出色的棋子。』
『至于這次演習,他和你,孟興國,以及他帶領的整支藍軍,都只是一個角色。』
“信使”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
『對了,用你們能理解的話來說,他是一道“考題”。』
『一道專門為你,林鋒,量身定制的考題。』
袁朗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對著通訊器怒喝道:
『你們把我們最精銳的部隊選拔,當成你們的試驗場?!你們到底是誰?!有什么權力這么做?!』
“信使”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甚至帶著一絲冷酷的邏輯。
『權力?袁朗隊長,當你的力量可以輕易地讓一個國家的經濟倒退二十年,當你的意志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爆發與否,你就不需要再討論“權力”這種東西了。因為你本身,就代表著規則。』
『至于試驗場這個詞,也不準確。我們不是在試驗,而是在“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