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兒,但何時偷,偷哪個都由虞蘭芝說了算,那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時下最穩妥的做法是自帶陪嫁美婢。
陪嫁美婢對主子有著百分百的忠心。
全家老小的命都捏在虞府手心,能不忠心么。
五月底,虞府又將虞蘭芝的嫁妝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一倍。
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六月下旬,距離議親已然過去三十余日,虞府才收到陸宜洲的名刺。
正常來說上個月就該遞了,卻不見動靜,搞得虞府上下人心惶惶,生怕有什么曲折。
好在一切都在往理想的方向發展。
大昭寺開了一樹名貴的繡球花。
陸宜洲邀虞蘭芝前去鑒賞。
相比前朝,大瑭民風逐漸開放,不僅取締纏足陋習,使得女子能夠自由奔跑,從事生產勞動,還更改了一部分《戶婚律》——有了婚約的男女大可邀約彼此。
光這一條,每逢元宵、七夕乃至其他節氣,郊外踏青賞花的年輕男女絡繹不絕,朝氣蓬勃。
虞老夫人安排心腹媽媽前去襄助虞蘭芝梳妝打扮。
沒有人比她更重視虞陸兩府的聯姻了。
在祖母的心腹媽媽監視下,虞蘭芝從頭到腳妝扮一新。
滿頭珠翠,濃妝艷抹。
她怔怔望著銅鏡中兩頰朱紅的斜紅,凌厲又妖艷,但不得不承認確實好看。
虞府的妝娘是有一些絕技在身的。
艷而不俗。
濃烈又不失高雅。
卻也未免太過隆重,虞蘭芝渾身別扭,壓根就不是她的風格,整個人都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她覺得自己像一只錦璨的花盆,艱難地挪向未婚夫。
而他立在翠竹山石旁,猶若玉山雪松,愜意自在。
兩人目光相接的剎那,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