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外祖母,她說累了就回吧。
外祖母懂她,她在意的不是將來成為謝家主母的身份,她只是不想沉甸甸的過一生。
她是累了。
季含漪從謝老太太的身邊起來,跪在謝老太太的面前,她雙膝落地,梨花白的刺繡鋪在地毯上,在只有兩人的屋子里,季含漪的眼神柔軟又堅韌:“我與大爺早形同陌路,樹已生兩枝,再難過下去?!?/p>
“還請老太太成全。”
說著季含漪額頭點地,匍匐的身子下,是一股讓人難過的堅韌。
謝老太太看著跪在面前的人,的確是難過的。
如花似玉年輕又嬌軟的人,她打心底里的疼,卻又深深無力,不忍硬將這樣乖巧懂事的人強留在這里。
這三年里恒哥兒如何冷落人,她林林總總的也聽過不少,所以為了撫慰季含漪的心,也常叫她來身邊談心說話。
如今到底是留不住了。
謝老太太紅了眼眶,彎腰將季含漪扶起來。
季含漪跪著不愿起,眼里亦含了淚,聲音輕輕哽咽:“求老太太成全?!?/p>
“含漪雖離了謝家,但往后忘不了老太太恩情,時刻記著來探望。”
謝老太太看著季含漪暈紅的眼睛,淚光閃爍,嬌嬌氣氣的一張臉,小小的一張紅唇半開,瞧了都心疼。
她伸出蒼老的手指為季含漪拭淚,低頭的眼神里滿是掙扎的遺憾:“含漪,再給玉恒最后一次機會?!?/p>
“再給他一個月,一個月后,你要是還要和離,即便玉恒不答應,即便你婆母刁難你,我這老婆子也給你做主?!?/p>
季含漪張唇,遲遲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