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內(nèi),誰不知曉都御史大人最是嚴苛,對手下也管束的緊。
自己半點不沾女色也罷了,連累著整個都察院的都要修身養(yǎng)性,就是納個妾室都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生怕惹著堂上大人的不喜。
劉御史心里委屈冤枉,也半點不敢犟,連忙跪下認錯。
沈肆淡淡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劉御史,沉默了良久,又吐出口氣。
季含漪的事情又與他什么干系。
她早成了謝家婦。
只是她那稍軟的性子……
抬手揉了揉眉心,沈肆打斷思緒,擺手讓劉御史先退下,又叫親信僉都御史王術(shù)進來。
石林縣的案子必然是有問題的。
隱匿在其間的問題或許不小,死了六人,必然要上報至州府郴州,乃至兩廣都督府,但都督府也未細查就上呈給了刑部,竟然連刑部也整理為懸案。
一級一級呈上去,竟無人覺得不對。
他將案子交給了王術(shù),讓王術(shù)巡按郴州,將這件案子落下帷幕。
季含漪上午本在園子里散心,卻又碰著了李明柔。
本是想要避開的,李明柔卻過來一臉得意的看著她:“我聽說這些日謝哥哥寧愿住在書房也不愿與你住在一處,你是不是很傷心?!?/p>
冷氣彌漫在陰沉沉的天色下,枝椏光禿禿的透出蕭瑟,季含漪手攏著兜風,風帽上的一圈銀狐毛圍住她旖旎的面容,她看著李眀柔,淡淡含了笑:“我與大爺已經(jīng)提了和離。”
“或許是太忽然了些,他竟沒答應(yīng),你能幫我勸勸他也好?!?/p>
“畢竟常住在書房里也的確傷身子。”
李眀柔瞪大眼睛看向季含漪:“你說什么?”
“你舍得和謝哥哥和離?”
季含漪抬眸:“你不信也沒有關(guān)系,和離的文書我就放在大爺前院的書房里,你可以去親自問一問,也勸勸他早些落款。”
季含漪不輕不重淡淡的兩句話,卻讓李眀柔猶如被雷劈了那樣震驚,她看著季含漪云淡風輕的面容,都讓她不由的想,季含漪是不是瘋了。
她回過神來想要仔細問季含漪的時候,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一跺腳,不管是不是真的,晚上問過了謝哥哥不就知道了?
要是謝哥哥真與她和離,她倒是想看看她怎么哭的。
晚上謝玉恒回來,匆匆就直接回自己院里去,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一股沖動,想要快些見到季含漪。
今日劉御史的那些話,讓他心頭現(xiàn)在都還是鈍痛的。
他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夜他做決定的時候,明明覺得一切都是這樣合理的,可從旁人的口中說出來,竟覺得自己混賬。
只是他才剛走近前院,就被母親叫來的人叫去了母親那里。
他一進去,長姐就又與他說起了季含漪的不是,母親也責怪季含漪最近有些沒有規(guī)矩,不分場合的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