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謝玉恒聽到季含漪回來了就說要回去,不由就道:“你回去好好與她說了這事也行,讓她死了這條心?!?/p>
謝玉恒抿著唇沒說話,心里難得為季含漪的事情煩的心情緊繃,轉身就走了出去。
今夜的雪格外大,好似比那夜的雪都還要大些。
寒風刺骨。
隨從撐傘為謝玉恒擋雪,謝玉恒踏進雪中,不由想起來那夜被困在馬車里的季含漪來。
其實那天季含漪是不想要去的。
好似她的不對,都是從那天她回來后開始的。
謝玉恒嘆息,若是季含漪當真是為了那夜的事情依舊怪他,那他這回叫姐夫幫了她表哥,就當還了對她的虧欠。
這頭季含漪回了院子,院門口的嬤嬤就跟在季含漪的身邊說謝玉恒回來過,又被叫去林氏那里的事情。
又說了句謝錦還沒走,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從前謝錦來,季含漪總是要去跟著陪在一起的,免得失了禮。
季含漪知道謝玉恒被叫去要說什么,無非是說今日她舅母來的事情,謝家人商量大事從不叫她去跟前的,盡管他們面上表現不出來什么,但那種無形之中將你當作外人的感覺卻能夠清晰感覺得到。
季含漪聽罷只是點點頭,沒要過去的意思,只是稍微頓了下又問嬤嬤:“我下午讓你送去大爺書房里的東西送去了么?”
嬤嬤連忙答話:“已經給了守在門口的來順手上了,他說會放在大爺的書桌上?!?/p>
來順是專門伺候在謝玉恒前院書房的下人,交到他手上,是能到謝玉恒手上的。
按照往常來說,近了年關,衙門里要清查案卷,謝玉恒會比平日里更忙碌一些,多半又同往年一樣連著大半月宿在書房。
季含漪放了心,點點頭讓嬤嬤去吩咐丫頭準備熱水沐浴,又往主屋去。
她想也不過再等幾日,等謝玉恒寫了和離書便好了。
泡在熱水里的時候,身上暖起來,季含漪閉著眼睛想,也不知道表哥什么時候會放回來,但還是要給舅母寫一封信去,這些日先別往北鎮撫司那兒去打點了,免得出了什么差錯。
熱氣氤氳,她趴在浴桶邊緣又沒來由想起沈肆那雙冷淡的眼睛來,忙又睜開眼睛。
她不知道為何會忽然想起沈肆來,時隔好幾年再見他,季含漪更加深刻的明白兩人之間的云泥之別。
或許從來他們之間都是沒有什么交集的。
其實沈肆的冷與謝玉恒的冷是全不一樣的。
沈肆的冷是他高高在上,無情的俯瞰任何人,是遠拒人千里之外,高貴不可觸及的冷。
謝玉恒的冷是冷清,性情少語,但對外接物是溫和有禮的。
季含漪叫自己別想,穿戴好從浴房出來的時候,卻又見著了謝玉恒在。
內室里早已升起了溫暖的炭火,謝玉恒坐在貴妃榻上,冷清的眼神正往她身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