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真不是什么大事,別說暖手,便是暖腳暖被窩都很正常,但他就是突然別扭起來,也縮回了手,平靜道:“下去吧。”
白露詫異地瞅了少爺一眼,又垂眸道:“是,少爺。”
體貼又溫柔知意的丫鬟走了。
簡珣左右睡不著,想著明兒一定命人換個長一些的軟榻,要什么美觀,適合他才行,轉念一想,難道還有下回?
怎能有下回!
不能再沒有底線慣著梅娘了。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原本只有白露和素秋通曉他懼內,現在好了,碧荷肯定也知道。
他嗓子酸酸澀澀的,心口也堵得慌。
為什么從小到大都是他在忍讓她,不管她多不乖順,為了討她歡心,他都得想著法兒的哄著她,可是她呢,綠頭巾說扎就給他扎上。
太無恥了,還是姑娘家呢。
后半夜,飄起了一場雪,簌簌如碎銀。
寢臥炭盆漸熄,但屋子里暖意將將好,又有厚實的棉花褥子蠶絲被,算不得冷。
不僅不冷,簡珣還覺得有點兒熱,正是火力旺盛的年紀。
黃時雨恰恰相反,突然的一場倒春寒令她格外冰涼,縱然身子不冷,雙手雙腳總也捂不暖。
往被窩縮了縮,她蜷成了蝦米的形狀,漸漸又不覺得冷了,朦朦朧朧里整個身子重新被熱騰騰的氣息籠罩,溫柔而干凈的暖意,冰涼的小腳熟練地踩在簡珣的腳背上,她在他懷中咕噥一聲,睡得分外香甜。
簡珣親了親她柔軟的青絲,“壞女人……”
正因為太過舒服,黃時雨總覺得不對勁,睡意也就消減大半。
帳中黑漆漆靜悄悄的,但男子的呼吸清晰可聞,是她熟悉的零陵澤蘭香……
簡珣何時進來的?
簡珣低低地笑了聲,“你不是不要我么,緣何一直往我懷里鉆?”說著足背輕輕挑了挑她滑膩的纖足,“就連它也會自己尋我。”
那只被他挑過的纖足驀地縮了回去。
黃時雨理屈詞窮,也不知怎地,夢里尋著有熱氣的地方依靠。
竟是落下把柄,樂壞了他。
她死死咬著唇,肩膀就被簡珣扳過,不得不面朝他而臥,他像是抱著小孩子一般抱著她,親吻她shi潤含淚的睫毛,冰涼的鼻尖兒,以及委屈的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