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珣以袖抹了把嘴角血跡。
但凡沒踢中隋千戶,隋千戶的刀就要將他捅個對穿。
他捂住腹部,血流如注。
“阿珣。”黃時雨撲了過來,雙手卻無措地舉著,想碰他又唯恐碰了他傷口。
“阿珣,你流血了,我們快跑。”她想抱起他,抱不動。
“是皮外傷,不打緊的。”簡珣道。
聞遇負手舉步邁入。
漠然掃視院中狼藉。
眾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俱看向他。
隋千戶龐大的身軀隱隱發顫,雙腿一軟,勉強以刀撐住。
聞遇的目光漫漫掃過每一個人,包括傷勢難辨的簡珣,以及他身邊哭得死去活來的女人。
“死了幾個?”聞遇問。
副千戶屏息回:“四個看守。”
聞遇頓了頓,接過下屬呈上的馬鞭,油光發亮,鞭尾閃著森森鋒芒,顯然這不是用來馭馬的。
隋千戶怒吼一聲:“大人,您聽我解釋。”
鞭尾就出其不意掃向了他,宛若三月的煙柳擦頸而過,又回到了主人手中。
聞遇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
下屬垂首上前,雙手接住小聞大人的寒鐵鞭。
隋千戶從喉嚨發出了奇怪的“嗬嗬”聲。
像是專門含了一大口水。
簡珣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將黃時雨撈進懷中,不讓她看。
黃時雨聽見隋千戶將那一口“水”噴了出來。
仿佛下雨了。
“雨霧”噴灑到處都是,甚至滴落她手背。
溫熱的雨。
隋千戶失去意識前目睹鮮紅液體從自己的脖頸射出,一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