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芝知道此事卻惋惜不已,殷王家的老四秀容郡主,才貌雙全,冠絕殷州,聞遇竟直接回絕了。
她氣得罵道:“混賬,送上門的嫩草你都不吃,我哥哥若在地下有靈,今晚就爬出來撕了你。”
與殷王聯姻,聞家便又多了一層保障,還能與當今圣上沾親帶故,百利而無一害。
“姑母,我要去清寧縣。”聞遇道。
“那就帶著媳婦一起去,多好。”聞道芝想也不想。
“我去清寧縣辦差,接觸大康輿圖,怎能帶著貼身女人。”聞遇皺眉。
聞道芝一驚,“畫署的人能畫輿圖?”
“隨行侍衛有一半是神策軍,剩下的才是我的人。”
原來如此。聞道芝意味深長看著他,“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在那邊若有看得順眼的姑娘,只要出身清白,人品可靠,門
此去
關著門說了這么久的話,也不知在嘀嘀咕咕什么?藍素余光時不時瞥向聞大人房間兩扇緊閉的門,想貼近了聽一聽,偏偏姜意凝就在跟前,自己若鬼鬼祟祟的,少不了又要被她取笑。
門扇倏然“吱呀”一聲打開,黃時雨從屋里走出,面色如常,在藍素疑竇叢生的注視下從容離去。
走路的背影十分專注。
一徑拐進右邊的甬道,頭也不回。
袁藝學半瞇著眼立在廊下,等了半盞茶工夫,黃詔侍的身影終于映入眼簾,她連忙邁著小碎步迎上去,“黃詔侍,下官去吏部問清楚了,昨兒他們確實收到了劉畫員的申狀(注,離職申請),不過又讓下官帶了回來,說得蓋上您與聞大人的印章吏部才能審核。”
這是一名末流小官員的離任流程。
得虧是不入流,蓋幾道章,吏部審核之后沒有大問題通常都能通過。相較而言正七品往上的離任才麻煩呢,層層審批,最后報到皇帝跟前,皇帝準了方才算告成。
這名千辛萬苦考進畫署,勤勤懇懇四年的劉畫員,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突然遞交申狀。
因為是藏畫樓的畫員,屬于黃時雨的“管轄范圍”,她免不掉操幾番心,一來是職責所在,二來是惋惜不忍。
上午遣人去了趟劉畫員家說明申狀不合理之處,下午她家就來人重新遞交,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夫君。劉畫員夫君講話溫文爾雅,十分有禮,整個過程沒啥阻礙,辦得相當順利。
袁藝學在支摘窗后瞄了會,拐一拐黃時雨胳膊,“咱們畫署又不是不給女官生孩子,足足歇一年呢,生完調養好繼續上衙,他倒好,直接給媳婦遞了申狀。”
女畫師,拋開那些家境極為顯貴特殊的不講,大部分婚姻艱難,一旦成親有了孩子,在各種世情的壓力下,多數都會辭官回家相夫教子。
在這里待的最久的不是和離便是寡婦。
聞大人是后者,袁藝學是前者。
不過袁藝學和離并非夫家不支持她做女官,相反,前夫還與有榮焉,因為女官不僅有豐厚的俸祿,說出去也體面,但袁藝學還是選擇和離,皆因她前夫終日與小妾廝混,被小妾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吃喝無忌,飲酒無度,再加上沉湎美色,便宛如發了面的饅頭似的鼓起,胖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