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歸碧海給余淵倒茶坐下后,余淵才發(fā)現(xiàn)這四個人坐著的位置有些不對。按照歸碧海未出嫁少女的身份,四個人圍坐著的時候,她本應(yīng)該是坐在路拾來的對面,不能聯(lián)席挨著的。可眼下她的左手邊恰好是路拾來,二人挨在了一起,這不合禮法啊!還有按照原本的位置,從右到左分別是歸烏海、花若雪、歸碧海和路拾來,而此番余淵的加入正好坐在了路拾來和歸烏海的中間,即便是倒茶,也應(yīng)該是坐在對面的準(zhǔn)女主人花若雪來盡地主之誼,若是按照年序也應(yīng)是路拾來給他倒茶,可偏偏歸碧海隔著路拾來站起來給自己倒茶。身體要探過路拾來的身前,一個女子在男子面前做出這樣的動作,除非她對對方毫無防范,關(guān)系不一般。莫非……余淵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轉(zhuǎn)頭看向路拾來,口中卻道,“碧海妹妹既然喊我一聲二哥,我這當(dāng)哥哥也便托大應(yīng)了。只是哥哥我來得匆忙,囊中羞澀,也沒給妹妹帶什么像樣的見面禮,好在哥哥還有些相面的本事,那就先送妹妹一副卦吧,至于其他的見面禮等下次見面為兄在奉上。還望妹妹不要見怪”
“二哥客氣了,久聞二哥修為通天,而且還是卦醫(yī)雙絕,能夠得二哥一卦,小妹開心還來不及呢,如何會怪罪?”歸碧海回答的也甚是得體。
“那就好,那就好,那妹妹可就恕我直言了,妹妹印堂淡粉,眼角暗含春色,眉頭似有桃花浮動,以我看來妹妹乃是紅鸞星動,今年之內(nèi)定然能夠找到如意郎君。怕是訂婚之日就在眼前了。”余淵可不是隨口亂說的,方才他以相面之術(shù)觀看歸碧海的面相,確是如此,如實相告而已。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有意無意的將眼神看向了旁邊的路拾來。
那歸碧海聞言臉色一紅,嬌羞的低下頭去,胡亂的拿起茶杯放在口邊假裝喝茶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這個二哥還真是如同他說的那樣,放蕩不羈,不拘俗禮,口無遮攔,這種羞人的事情是當(dāng)著這許多人能夠說的么?即便是周圍都是親近之人也不行啊,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雖然大家都知道,可畢竟沒有公開呢!
“妹妹,你拿錯杯子了,那是我三弟的。”偏偏在這個時候余淵促狹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啊!”歸碧海一聲驚呼,趕忙將手中茶杯放下,臉色更紅了。可就在她放下杯子的一瞬間,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被余淵騙了,她手中拿著的就是自己的杯子,哪里是什么路拾來的。頓時臉上如同蒙了一層紅紗一樣,鮮紅的嬌艷欲滴。此時路拾來也明白了,自己和歸碧海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余淵看破,對方是故意捉弄歸碧海的。于是他趕忙站出來道,“二哥,你就不要捉弄碧海了,我們兩個……呵呵呵呵呵”說話間他一個男子也扭捏起來。
眼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竟然惺惺如小女兒的嬌羞狀,余淵頓時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連一旁的歸烏海和花若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終歸是歸烏海老成持重一些,等笑過了才道,“兄弟你此番來的正好,三弟和小妹的事情,本來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差三弟這邊缺個長輩提親,我和他雖然是結(jié)拜兄弟,可奈何也是碧海的親哥哥,當(dāng)這個提親的人終歸不太合適,你來做這個男方的長輩最合適不過了。”
“好啊,我不但是他的哥哥,而且還是他門派的長輩,于公于私正合適當(dāng)這個證婚之人。選日子不如撞日子,倒不如今日我便去歸族長那里提親可好?”余淵知道自己以后的事情會更多,莫不如趁早將這件事情辦妥了為好。
“呵呵呵呵,二弟放心,爹爹那邊對三弟也甚是喜愛,如今就差一個過場了。不過,為兄還有一事相求?”說到這的時候歸烏海竟然也扭捏起來。
“你二人今日都怎么了,盡做些小女子之態(tài)?”余淵這次可是猜不到什么事情能夠讓歸烏海如此難以啟齒。
“這個,這個……”歸烏海連續(xù)兩次竟然沒有說出口來。
“一個大男人有什么說不得的,我來說,余兄弟,我是想請你做個娘家人,將我許給他。”倒是旁邊的花若雪先開了口,說罷還將手指向了歸烏海。歸烏海只有嘿嘿笑的份兒。想來也是,花若雪和歸烏海的關(guān)系雖然在歸墟一族已經(jīng)人盡皆知,甚至花若雪一直就住在歸烏海的府邸,但二人現(xiàn)在依舊沒有圓房。花若雪還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這里,但二人也都老大不小了,這么拖著也不是個辦法。花若雪已經(jīng)從師門破墻而出,沒有什么長輩證婚。雖然這個對于歸烏海來說并不影響對她的感情。但從歸墟一族少主娶親的角度來說,確實有些折面子。所以花若雪也一直沒有提出婚配之事。
眼下連歸碧海都要婚配了,歸烏海如何能夠不急呢?就算他不想什么,人家花若雪可是要名分的。所以,他思來想去,倒不如一并麻煩了余淵吧。身為天下同的盟主,余淵來當(dāng)這個女方的娘家人,無論身份還是實力,誰都說不出來什么。余淵聞言當(dāng)下拍手道,“好好好,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來了。今晚我便去歸族長那里為三弟提親,而后歸族長也安排一個族中有身份之人,為大哥向若雪姐姐提親,如此雙喜臨門,極好,極好。”余淵心中當(dāng)真也是為了這兩位兄弟高興。隨即心中也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也應(yīng)該給那些紅顏知己一個說法了。估計也很快吧,不過自己這邊就復(fù)雜了一點,新娘子太多了……頭疼,嘿嘿,頭疼啊,想到這里他心中幸福的發(fā)出一陣笑聲。
將私事兒安排完畢,二女也都先退下了,畢竟按照這個時代的禮數(shù),男人談?wù)摯笫碌臅r候,家眷不方便在場。余淵將自己的想法和兩人說了一遍。包括此去想要將天下同的盟主之位讓出來,自己打算只身去異界的想法。歸烏海和路拾來起初的時候都不答應(yīng),可后來見余淵其意已決,便不再勸阻,反倒是幫余淵梳理這世界還有什么事情沒有想到和需要解決的。這大約就是兄弟了,只要是對方想要做的事情,哪怕聽起來不大靠譜,最終還是會選擇毫無條件的去支持。三人討論許久,眼見著外面天色已經(jīng)見晚,余淵這才停住話頭,讓歸烏海引著去了歸元朗那里。答應(yīng)路拾來和花若雪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忘記。
歸元朗對于這一雙兒女的事情早就知曉,這兩門親事他心中自然是同意的,別看路拾來和花若雪已經(jīng)沒有了至親,甚至是族親都沒有了,可眼下他們兩個人背后站的是余淵,是整個天下同,這種實力,別說是在南海,就算是再整個滄海國也是首屈一指的,如今以余淵的身份,親自來提親,自己里子面子都有了,還有什么不同意的呢?于是欣然應(yīng)允。而且定下明日便舉行訂婚儀式。如此痛快倒是令余淵有些意外。
一切解決妥當(dāng),歸烏海布下晚宴給余淵接風(fēng)不提,這一夜賓主盡歡。次日余淵盤算了一下日子,倒是有時間在此盤桓一日,況且二人的訂婚儀式,自己既是娘家人又是婆家長輩的身份當(dāng)然不能缺席,于是便留了下來,打算舉辦完儀式后再走。這一日從清晨開始,歸墟一族便熱鬧非凡,少族長和小姐的訂婚儀式啊,雙喜臨門,如何能夠不重視。因為事情決定的倉促,并沒有請?zhí)嗟馁e客,不過是族內(nèi)耆老,周圍的朋友。但這場面也足夠熱烈的。這宴席從午時一直持續(xù)到天邊堆滿紅霞方才散去。
在路拾來和歸烏海的相伴下,余淵三人披著晚霞,踏上了前往棲仙派的歸途。這次因為是晚上,倒是不方便拘來什么飛禽,只能用老虬代步了。好在老虬乃是龍種,不忌諱什么白天晚上。而且這條水路之上也根本沒有什么能夠威脅到他的。背上馱著三個大男人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飛快的破開海浪,向北方疾馳而去。路拾來和歸烏海乃是天下同的重要人物,此番當(dāng)然要陪著余淵同去的,只是剛剛訂過婚二人就要遠(yuǎn)行,余淵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二人卻絲毫不在乎。
這邊老虬的速度堪比飛鳥,連夜趕路,乘風(fēng)破浪,平穩(wěn)的很,余淵三人在它的背上打坐,如同身在巨輪之上,絲毫不受風(fēng)浪的影響。次日,余淵又以御獸之術(shù)拘來三頭巨鯊,馱著他三人繼續(xù)前行。老虬雖然是龍種但終歸要休息一下的。雖然不影響什么,可這也是必要的尊重。這就是余淵的御下之道,永遠(yuǎn)會讓人感到舒服。就這樣一路不斷的換乘各種鳥獸,很快便來到了棲仙派,余淵算計了一下,這時間竟然還不到當(dāng)初去大淵時候的三分之一。一方面原因是那個時候海路不熟,行路都是小心謹(jǐn)慎,不敢冒進。而現(xiàn)在在天下同的平定之下,這段水路已經(jīng)是海清河晏,風(fēng)平浪靜,連沿途的暗礁也都被清理掉了,已經(jīng)形成了一條安全的坦途。另一方面,此次乃是日夜兼程,自然快上許多。最后還的說是老虬和那些海獸的速度,總要比船只快上一些。
這一日,余淵三人終于來到了棲仙派的山門之外,出于禮數(shù),還是向內(nèi)通報了一番,而后站山下等待消息。不多時,只見馬志堅引領(lǐng)著幾大長老,還有三五個陌生之人從山上迎接了下來。
“老朽拜見盟主!”馬志堅上前幾步竟然一揖到地,給余淵施了一個大禮。余淵嚇了一大跳,連忙也是一個彎腰大禮還了回去,“馬掌門客氣了。”開什么玩笑,這個可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這大禮自己如何受得。身后幾大長老也都紛紛上前見禮。而后馬志堅方才將那幾個陌生人介紹給余淵。幾人乃是最近新加入天下同的門派,其中儼然有鹿鳴閣的閣主,這個倒是真的巧了。余淵一一還禮,幾人寒暄著重新回到了議事大廳。眾人落座后,幾個新加入的門派掌門也都是人精,客氣了幾句后,知道人家盟主回來,定然有事情要交代,自己在此不大方便,便都告辭回到客房了。馬志堅也不挽留,將眾人送走后,順便喊來一個弟子交代了幾句。方才回到大廳之中。
“盟主,自從你走后,天下同不斷壯大,如今已經(jīng)有三十幾個門派加入,而且南海一片海域已經(jīng)全部平定,還有當(dāng)日逃脫的林峰之和何福祿等余孽也都被剿滅。”馬志堅隨口開始匯報余淵走后的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從歸烏海口中余淵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大概,只不過沒有馬志堅說的這樣詳細(xì)而已。他一邊聽一邊不斷的點頭。對于馬志堅的能力他還是十分看好的,一個能夠隱忍著許多年,臥薪嘗膽之人,其意志力和智商都不會差的。余淵于是將自己想要將盟主之位交給馬志堅的事兒說了出來,和路拾來二人不同,馬志堅雖然和余淵有一段師徒之緣,而且自己女兒又和余淵關(guān)系非同一般,可畢竟老一輩人對于禮數(shù)方面還有許多顧忌,他還是更多的將余淵當(dāng)成天下同的盟主來對待,因此只能是苦苦推辭。而非路拾來和歸烏海那樣明確表達(dá)反對的意見。只不過這種勸阻對于余淵來說并沒有什么用處。正所謂打敗魔法的只能是魔法,最后還是余淵拿出盟主的身份才徹底將馬志堅說服。
“馬掌門,我以天下同盟主的身份,命令你接掌天下同盟主之位。你莫非想要抗命么?”余淵沉聲說道。
“這個……”馬志堅頓時無話可說了,最后憋出來一句,“老夫遵命。”
“余盟主好大的威風(fēng)啊!”就在馬志堅話音方落下的時候,門外一個女聲傳了進來,語氣中多有不滿,甚至帶著三分責(zé)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