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從那天起,每次化療結束,我就去頂樓找顧北。
顧北總是坐在窗邊,抱著暮色,什么都不做。
他偶爾會跟我說起他的事。
他的父親是他的母親搶來的。
他不過是綁住他父親的一個工具罷了。
而從他生病以后,他的母親為了拴住父親,就開始謀劃著再生一個。
他一直想,這樣的他,還有沒有必要活下去。
直到遇到了暮色。
“這只貓是我在醫院門口撿的,那時候它還是一只小貓,奄奄一息。”
“我把它救活了,它就一直跟著我?!?/p>
“只有它,不會離開我。”
我聽著,心里有些發酸。
這個看起來擁有一切的少年,其實什么都沒有。
而我還有奶奶,他連這個都沒有。
認識顧北的第三周,他說要出去玩。
“出去?”我愣住了。
“對?!?/p>
他站起身,難得有些興致,“你不是說想活嗎?那就好好活一次。”
“騎摩托,去郊外,看看這個城市。”
我看著他的樣子,想要拒絕。
可是他眼里那點罕見的光亮,讓我說不出口。
“你的身體。。。。。。”
我猶豫著,“這種劇烈運動,不適合你吧?”
“有什么不適合的,反正橫豎都是死,早點解脫也好。”
他說得輕描淡寫。
這個少年,是真的不怕死。
或者說,他比我更盼著死亡的到來。
“走吧?!?/p>
顧北已經拿起了車鑰匙,“時間就從現在開始算,一小時兩千。”
“漲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