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時光,恍如隔世。
溫如許回過神,深吸了口氣,推開車門,從駕駛位下來,繞到副駕,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葉總,您指定的地點到了。”
她將車鑰匙遞給葉江。
葉江卻沒接,背靠著座椅,兩手搭在腿上,眼皮垂下來,看上去似乎很疲憊。
恰好一抹霓虹掠過,照在他深邃冷硬的臉上。
溫如許這才注意到,他鬢邊已有了白發(fā)。
不光有白發(fā),仔細看,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角有了歲月留下的深刻痕跡。
看著葉江滄桑盡顯的臉,溫如許心里澀澀的、悶悶的,很不好受。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fā)、雙肩擔山河的男人,仿佛被歲月抽走了一身傲骨。
溫如許沒問葉江這五年過得怎么樣,他們之間,不適合問這些話。
若是一般朋友重逢,當然可以笑著說一句話“好久不見”,再問一聲“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可他們不行,他們最好的結局就是當作陌路人。
那三年對她來說,是浮華般的綺夢,也是夜半驚醒時不敢回首的噩夢。
溫如許把車鑰匙丟進去,落在了葉江腿上。
她沒說話,轉身離開。
在她走后,葉江才掀開眼皮,一雙寒潭般的幽深眼眸看向車內后視鏡。
透過鏡子,他看著溫如許越走越遠,直到身影徹底消失,一次也沒回頭。
她走的還是那樣決絕,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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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許不敢停,也不敢加快腳步,盡量表現(xiàn)得淡定淡然,一步一步朝前走。
走遠了,她才停下來,手扶著公交站牌,大口大口喘氣。
這五年,她從沒想過回北城。
她一直記得葉江說過的話,走了就永遠別再回來,否則就弄死她。
她不確定他說的那番話,究竟是氣話,還是真的帶著濃烈的恨意。
她無心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