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許:【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把你刪了。】
葉江:【好好好,我不說了,別刪。】
溫如許沒再回消息,直接屏蔽了葉江的朋友圈,也不讓葉江看她的朋友圈。
盡管她從不在朋友圈發照片,偶爾發,也只是發一些劇組宣傳照,即便這樣,她也不想讓葉江監視她。
或許是當年被葉江監視怕了,在她心里留下的陰影實在太深了。
她現在不想讓葉江監視她的任何行為,就算是跟工作相關的事情也不想讓他看到。
葉江并不知道溫如許屏蔽了他,接下來的日子,他每天都發一條僅溫如許可見的動態,有時候是發一些暗戳戳的告白內容,有時候是發他自己的照片。
他連發了七天,然而溫如許一條都沒看,純屬拋媚眼給瞎子看。
他不光故意發動態給溫如許看,每天還密切關注溫如許的動態,只是每次點進去看,都是兩條橫杠夾著一個小圓點。
直到第八天,葉江回了北城,和顧景深、傅宗陽他們一起吃飯,從顧景深那里才知道,溫如許屏蔽了他。
起因是顧景深刷朋友圈看到了溫如許發的動態,其實也就是一組宣傳照,他看到時順嘴說了句。
“難怪三哥對溫如許念念不忘,以前沒覺得她有多好看,現在一看,確實很漂亮,相貌身材氣質,每一樣都很頂,絲毫不比這些女演員差,甚至更勝一籌。”
說著話,他將溫如許發的那組宣傳照給坐在旁邊的傅宗陽看。
傅宗陽隨意瞥了眼,真誠地夸道:“她本來就漂亮,當年只是太小了,還沒徹底長開,所以不驚艷。你想啊,她要是不漂亮,三哥能喜歡嗎?”
葉江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點開溫如許的朋友圈,發現依舊是兩條橫杠夾著一個小圓點。
這下他才知道,溫如許把他屏蔽了。
因為在這之前,他從沒單獨點開過任何人的朋友圈,壓根兒不知道這種情況是被屏蔽了。
飯局散場后,幾人各自坐車離開。
葉江一身疲憊地坐進車里,感覺脖子被勒得很難受。
他仰起頭,煩躁地拽了拽領口,想把領帶拽掉,卻發現根本沒系領帶。
原來勒住他的不是領帶,而是那一股“從始至終都得不到的”遺憾。
人終將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葉江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這句話,但這一刻,這句話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年少成名,志得意滿,少年時期沒有任何遺憾,反倒是在二十八歲,臨近而立之年時,遇到了困他八年的情劫。
眼看著已近不惑之年,他卻困在二十八歲的那場雨里走不出。
又下雨了。
涼薄凜冽的秋雨。
車堵在擁擠的街邊,葉江半闔著眼靠住座椅,在淅淅瀝瀝的雨水聲中,突然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清脆童聲。
“君問歸期,君問歸期未有期。”
“巴,巴山夜雨,巴山夜雨漲……”
車窗降下,葉江目光凜冽地看向坐在飯館門口背詩的小男孩,陰沉著臉將《夜雨寄北》完整地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