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是啥子人哦?咋個從河里冒出來嘞?這后生…傷得咋個重?”老婆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揚州土腔,哆哆嗦嗦地問道。
吳指南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審視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老婦人。是巧合?還是陷阱?
阿依娜也緊張地握緊了短匕。
然而,那老婆婆似乎被吳指南冰冷的眼神嚇到,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差點被自己的雞公車絆倒,瓦罐里的水灑出來不少。“我…我就是個打水的…莫害我…我啥都沒看見…”
她的恐懼看起來真實無比,不似作偽。
就在吳指南權(quán)衡之際,遠(yuǎn)處追兵的呼喝聲和火把光芒越來越近!
沒有時間猶豫了!
吳指南心念電轉(zhuǎn),忽然伸手入懷,摸出幾枚僅存的、濕漉漉的銅錢,遞向那老婦人,語氣盡可能放緩,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婆婆莫怕。我弟弟遭了水匪,傷得重,急需尋個郎中。您這車…可能借我一用?這些錢…權(quán)當(dāng)酬謝。”
老婦人看著那幾枚銅錢,又看看昏迷的李白,臉上的恐懼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憐憫和猶豫:“造孽哦…水匪恁地可惡…這后生看著就不行了嘞…螃蟹巷那頭有個葛郎中,治跌打損傷倒是有一手…就是脾氣怪,不曉得肯不肯治…”
螃蟹巷!正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吳指南心中一動,立刻道:“便是要去螃蟹巷!煩請婆婆指個路,這車…我推著就好。”
老婦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接過銅錢揣進(jìn)懷里,小聲道:“那…那你們跟我后頭走…巷子深,莫走錯了…”
于是,在這詭異而緊張的夜幕下,出現(xiàn)了一幅奇特的景象:一個佝僂的老婆婆提著小瓦罐,顫巍巍地在前面帶路。后面跟著一個神色冰冷、衣衫破損卻氣質(zhì)不凡的年輕道姑,推著一輛吱呀作響的破舊獨輪車,車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面色青黑的青年。車旁還有一個渾身濕透、神情緊張的異族少女,背著一個用衣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似乎還在動的小包裹。
一行人避開大道,專走燈光昏暗、污水橫流的小巷。吳指南全力收斂氣息,感知放到最大,警惕著任何風(fēng)吹草動。阿依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針尖上。
揚州城的夜晚并不寧靜,賭坊的呼喝聲、妓院的調(diào)笑聲、更夫的梆子聲隱約可聞,反而為他們提供了一定的掩護(hù)。
有驚無險地穿過數(shù)條錯綜復(fù)雜、彌漫著各種氣味的巷弄,那老婦人終于在一處極其偏僻、門口只掛著一盞昏暗燈籠的破舊小鋪前停下。鋪門緊閉,門上掛著一塊歪歪扭扭的木牌,寫著“葛氏草堂”四個字。
“就是這里了…”老婦人低聲道,似乎不太敢靠近,“葛郎中脾氣怪,你們…自己小心些…”說完,她像是怕惹上什么麻煩一樣,匆匆推著自己的雞公車,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巷尾。
吳指南深深看了一眼老婦人消失的方向,然后將目光投向那扇緊閉的、仿佛蘊含著無限未知的木門。
門內(nèi),是救命的良醫(yī),還是另一個陷阱?
她將手輕輕按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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