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啥人?!”老魯頭聲音有點抖,不再是光警惕,還混著震驚和遇到知音的激動。他猛地拉開門,死死盯著李白,“這些……你打哪兒聽來的?”
李白心里稍微定了點,知道第一道門敲開了。他拱拱手,神色坦然又帶點恰到好處的落寞:“晚生就是個四處漂泊的書生,偶然得了點前人的東西,迷上了工匠技藝,可惜世人不理解。今天見到老先生,才知道世上還有真懂行的人。”
這話說得漂亮,既解釋了自己知識的非常來源,又捧了對方,還把自己放到了“知音難覓”的位置上。
老魯頭盯著他看了好半天,臉上的戒備慢慢消了,換上一種復雜的神色。他側身讓開:“進來吧。”
院里堆滿了各種木頭、工具和沒做完的木構件,雖然亂,但亂中有序。屋里更像個小工匠殿堂,墻上掛滿了各種規(guī)、矩、墨斗、尺子,還有好多畫著復雜結構的草圖。
老魯頭給李白倒了碗粗茶,開門見山地問:“你剛才說的那些,絕不是普通書生能知道的。說吧,費這么大勁找到我這老頭子,到底想干啥?該不會是為了含元殿底下那……”他沒說完,但眼神意味深長。
李白知道瞞不過這種老江湖,索性攤牌,但還留了點余地:“不瞞老先生,晚生不是來找寶貝或者干壞事的。是發(fā)覺有一股邪門力量,正借著含元殿地脈的異常搞鬼,想禍害天下。要阻止它,得知己知彼,所以得弄清楚地下的結構。懇請老先生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幫一把。”
老魯頭聽完,那雙有點渾濁的老眼猛地精光四射。他沉默了足足有燒一炷香那么久,屋里靜得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最后,他長長嘆了口氣,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罷了,罷了……我老頭子躲在這兒隱姓埋名,還以為這些秘密要跟我一起爛在土里。”他站起身,走到屋里最里面一個上了鎖的舊木箱前,掏出一串鑰匙,手有點抖地打開了鎖。
箱子里不是金銀珠寶,是一卷卷用油布仔細包好的羊皮紙。他拿出最厚的一卷,在桌上慢慢鋪開。
一股舊墨和歲月的氣息撲面而來。李白眼前展開的,是一張極其復雜、精細到嚇人的**含元殿及其基礎結構詳圖**!不但清楚地標著梁柱斗拱、殿內(nèi)布局,更讓人震驚的是,圖紙下面,用虛線畫出了**地下部分**!包括地基的夯土層、排水暗溝,還有幾條極其隱蔽、似乎是用來檢修或者應急的**窄通道**!其中一條通道的方向,隱隱指向「謫仙玨」感應的核心區(qū)域!
“這是當年大修時,我和幾個師兄弟私下測量畫的,比官方的圖詳細好幾倍。”老魯頭指著圖紙,語氣帶著當年的自豪,隨即又變得凝重,“但是,年輕人,你要想憑這圖摸進去,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他那干瘦的手指在圖紙上幾處用紅筆特別圈出來的“不對勁的地方”點了點:“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照我們當年施工的記錄,這兒的墻該多厚、柱子地基該多深,跟圖上畫的差了半尺到一尺。還有這條通風暗道,本來出口在御花園假山后頭,但我后來偶然聽說,那次大修完沒多久,那出口就用糯米灰漿摻鐵水給徹底封死了,根本打不開。”
李白心里一緊,這些“不對勁的地方”和封死的出口,八成是太陰閣后來搞的鬼,要么是為了藏住真正的入口,要么就是設了陷阱!
老魯頭看著李白凝重的臉色,慢慢說:“老頭子我不知道你要對付的是啥東西,但能悄沒聲兒地改動皇宮重地的結構,那背后的勢力可想而知。這圖給你,是福是禍,還不好說。你好自為之。”
李白深深作揖:“老先生今日大恩,李白這輩子都不會忘。”他沒再隱瞞真名,這會兒也用不著裝了。
“李白?”老魯頭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閃過一絲異樣,“原來是你……唉,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他不再多說,小心地把圖紙重新卷好,遞給李白,“拿去吧。記住,圖紙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些不對勁的地方,未必全是攔路虎,有時候,說不定反而是唯一的機會。”
帶著這份來之不易、既珍貴又危險的圖紙,李白離開了永陽坊。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手里的圖紙沉甸甸的,不僅裝著老魯頭的期望和警告,更關系著接下來要直搗黃龍的最終行動。
下一步,就是照著這圖,制定詳細的潛入計劃,還要弄清楚那些“不對勁的地方”背后,太陰閣到底想藏什么,或者設下了什么玄機。
夜色,又一次籠罩了長安。而一場針對帝國心臟的地下突襲,已經(jīng)悄悄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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