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人聲鼎沸!華蓋香車,鮮衣怒馬,牽駝胡商,臨窗歌姬……更多的則是潮水般涌動的人流!吆喝聲、討價(jià)還價(jià)聲、嬉笑聲、哭鬧聲、叫賣聲……匯成一片無邊無際、沸騰的海洋!
“上好的蜀錦!新花樣!”
“剛出爐的胡麻餅!”
“波斯薔薇水!”
“磨剪子嘞——戧菜刀——!”
李小白站在人潮邊緣,如同扁舟入怒濤,震撼莫名。現(xiàn)代都市的繁華是框架下的有序,眼前的盛唐成都卻是原始、野性、生命力沸騰的全方位沖擊!這就是開元盛世!這就是權(quán)力與江湖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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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壓下震撼與一絲微怯。繁華背后必有旋渦。他緊包裹,按懷中竹簡與玉冊,手握住了冰涼劍柄。當(dāng)務(wù)之急:找到益州府衙,見蘇颋颋。
益州府衙坐落在城北,靠近少城。朱紅高墻,蹲踞石獅,高聳門樓,持戟衛(wèi)兵盔甲鮮明,肅殺威嚴(yán)。
李小白一路打聽著走來,離府衙百步之遙,無形的壓力便撲面而來。進(jìn)出的官員胥吏神色肅穆,步履匆匆。府衙大門緊閉,旁開角門,門外排著隊(duì),多是衣著體面、手持名帖禮單之人。
李小白整了整沾染風(fēng)塵的布衣——這是他最體面的了,在綾羅綢緞中格格不入。他走到角門前,對坐在小凳上打盹的青衣門吏拱手:“勞駕,差爺。”
門吏眼皮不抬,鼻哼一聲:“嗯?”
“在下李白,字太白,綿州昌明人士。受家?guī)熩w蕤所托,特來拜見長史蘇颋颋蘇大人。”李小白取出布包竹簡,雙手奉上,“此乃家?guī)熡H筆舉薦信,煩請通傳。”
“趙蕤?”門吏抬眼皮,斜睨李小白,又瞟布包,嘴角撇出輕蔑,“哦——趙夫子……狂士嘛。不過……”他拉長調(diào)子,掃視李小白寒酸衣著,“蘇長史政務(wù)繁忙,豈是隨便見的?有拜帖嗎?有引薦嗎?”
“家?guī)熝缘溃K大人曾與他有舊,見此信自當(dāng)明白。煩請通融。”
“通融?”門吏嗤笑站起,“小子,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益州府衙!每日求見長史者無數(shù)!個(gè)個(gè)如你這般,我們活不活了?規(guī)矩懂不懂?”他伸出手,拇指食指搓了搓。
要錢!李小白臉色微變。盤纏拮據(jù),住店吃飯都緊,哪有余錢?強(qiáng)忍怒氣:“差爺,在下確有要事……”
“要事?”門吏不耐打斷,“誰沒‘要事’?沒錢打點(diǎn)?等著吧!等大人有空心情好再說!”他重重坐回凳子,耷拉眼皮。
周圍目光有同情,更多是習(xí)以為常的冷漠與優(yōu)越感。寒酸書生靠故人信攀高枝?天真。
李小白站在角門外,午后的陽光曬不暖身體。懷中竹簡冰冷如石,沉甸甸壓在心口。屈辱、無力、憤怒交織,拳頭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
就在這時(shí),角門內(nèi)傳來腳步聲。一個(gè)穿洗白青色布袍、身材瘦削、臉色微顯蒼白的少年,捧書低頭踱步而出,沉浸書中,差點(diǎn)撞上門邊石獅。
李小白下意識側(cè)身讓開。
少年驚覺抬頭,露出一張帶稚氣卻顯沉郁的臉,眉宇間似有淡淡愁緒。眼神清澈,帶著歉意:“啊,對不住,看書入神,沖撞兄臺了。”道歉時(shí),目光卻被李小白腰間樸素長劍吸引,眼神復(fù)雜——好奇交織著向往與某種深沉的悲憫。
李小白也看他,這少年眼神特別。搖頭:“無妨。”
少年點(diǎn)頭,目光在李小白臉上和被拒的布包上停留一瞬,似欲言又止,最終禮貌一笑,捧書匆匆匯入街道人流,消失不見。
李小白望著少年消失方向,門吏點(diǎn)燃的怒火被這清澈復(fù)雜的眼神澆熄少許,沉淀下更深的滋味。
這就是成都。功名起點(diǎn)。冰冷,現(xiàn)實(shí),等級森嚴(yán)。
他抬頭望府衙朱門石獅,低頭看手中布包,默然退開幾步,站到角門旁高大槐樹樹蔭下,如沉默的影子。陽光穿過葉隙,在他腳邊投下破碎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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