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景象、聲音、氣息、情感……如同無數(shù)條奔騰的溪流,在李白意識消散、歸于天地的這“一瞬”,百川歸海般涌入他那即將徹底化道的感知之中。
沒有痛苦,沒有不舍。
只有一種宏大無邊的悲憫,與一種極致純粹的寧靜。
這悲憫,并非針對自身的消亡,而是對這世間一切生命、一切存在、一切掙扎與希望、一切苦難與美好的深深理解與包容。他感受到了農(nóng)夫的艱辛,學子的渴望,嬰兒的生機,草木的頑強,江河的永恒,星辰的冷漠……這所有的一切,共同構(gòu)成了這紛繁復雜、悲欣交集的人間世。
這寧靜,則是了悟一切、放下一切、回歸本源后的終極安然。他如同一個完成了漫長旅程的旅人,終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園,卸下了所有行囊與風塵,與這天地萬物,同呼吸,共命運。
在這一瞬,他不再是詩人李白,不再是劍客李白,甚至不再是“李白”這個獨立的個體。
他是吹過麥田的微風,他是照亮書案的燭火,他是滋潤幼苗的雨露,他是承載舟船的江水,他是高懸千古的明月……
他化入了這壯闊的畫卷,成為了這萬物運轉(zhuǎn)、生生不息的一部分。
天地同悲,悲的是一位詩魂劍魄的逝去,亦是慶祝一種更高形式存在的誕生。
萬物一瞬,在這一瞬間,萬物都感知到了這份變遷,都與這偉大的靈魂進行了最后的告別與融合。
然后,那被無限拉長的“一瞬”結(jié)束了。
時間的縫隙彌合。
李白的個體意識,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徹底消散,完成了與天地萬物的最終合一。
采石磯的異象漸漸平息。
江流依舊,明月依舊。
但在這看似不變的天地間,似乎又多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卻真實存在的——詩韻,與劍意。
仿佛有一位青衫客,已騎鯨北上,遁入星河,只留下那爽朗的笑聲與不朽的詩篇,在每一個有月光、有江水、有酒香、有俠氣的地方,永恒地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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