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暗紅色的霧氣,黏稠得如同鮮血,開始從門縫里絲絲滲入,甜腥氣撲面而來!
紅霧過處,燭火接連熄滅,黑暗迅速吞噬四周。
黑暗中,飄來一陣詭異笑聲,忽男忽女,忽老忽少:“牛鼻子…還能撐多久?那個連劍都沒了的小子…等著被撕碎吧!”
最后幾支蠟燭齊齊熄滅。
整個閣樓,只剩下吳指南劍尖所指的那盞油燈,還在苦苦支撐,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滅,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沒。
就在這時,李白動了。
他沒有沖向大門,也沒有撲向阿依娜,而是如一片被風吹起的落葉,悄無聲息地飄至那盞油燈旁。
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指尖一縷銳利白芒流轉(zhuǎn)不休——正是玄鐵碑上悟出的螺旋勁力!他對著那燈芯輕輕一點。
搖搖欲墜的火苗“噗”地一聲,驟然穩(wěn)住,不再搖曳。
同時他左手虛按,一層柔和的青光如薄紗般鋪展開,精準地將阿依娜和那盞油燈一同籠罩在內(nèi)——以氣為鞘,正是白玉碑的負陰之意。
做完這一切,他閉目凝神。
詭異的,在絕對的黑暗里,他的感知反而變得空前清晰——血霧流動的軌跡,撞門聲的雜亂節(jié)奏,那詭異笑聲飄忽的來源……七碑劍意在他體內(nèi)奔流涌動,如七條蘇醒的蛟龍,呼之欲出。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我,即是劍!
門外的撞擊聲變得更加瘋狂,門閂已經(jīng)扭曲變形,發(fā)出最后的哀鳴。
黏稠冰冷的血霧漫過腳踝,像無數(shù)滑膩的毒蛇纏繞而上。
玄真子額角青筋暴起,拂塵上散發(fā)的青光正在迅速減弱。
吳指南的短劍上凝結(jié)出層層寒霜,劍勢引而不發(fā),已是極限。
阿依娜在父親懷里瑟瑟發(fā)抖,藍石光芒急促閃爍。
她父親用魁梧的身軀死死護住女兒,呼吸粗重得像拉風箱。
李白驟然睜眼,低喝出聲:“左前三步,梁上!”
吳指南聞聲,頭也不回,手腕輕抖,劍尖一道寒芒如流星逆射而上,直刺頭頂梁柱!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