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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將領,并未戴鬼面盔,露出一張布滿疤痕、如同巖石般冷硬的胡人面孔,他目光掃過睢陽城頭,帶著一種俯視螻蟻般的漠然。
“是曳落河統領,李歸仁!”高適咬牙切齒,說出了那個讓無數邊軍將士痛恨的名字。
李歸仁似乎感受到了城頭上的注視,他抬起手,緩緩指向睢陽城門方向,然后,猛地向前一揮!
沒有吶喊,沒有鼓噪。
三千曳落河重騎,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殺戮機器,在同一時刻,開始了沖鋒!
起初速度并不快,但每踏出一步,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便沉重一分,氣勢便拔高一截!如同不斷積蓄力量的滔天巨浪,向著睢陽那并不算寬闊的城門區域,碾壓而來!
大地在顫抖!空氣在哀鳴!
城頭上,幾乎所有守軍,都被這前所未見的、純粹為毀滅而生的鋼鐵洪流所震懾,剛剛升起的希望之火,如同被冰水澆頭,瞬間搖曳欲滅!
“守住城門!用一切辦法!擋住他們!”張巡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啞。他知道,以睢陽城墻目前的破損程度和守軍的疲憊狀態,一旦被這等重騎沖近,城門必破無疑!
滾木擂石對于這些鐵罐頭效果有限,金汁早已耗盡,箭矢更是難以穿透那厚重的鎧甲……
“來不及了……”許遠看著那如同移動山岳般逼近的黑色洪流,臉色灰敗。
就在這千鈞一發、絕望彌漫之際,李白猛地一把抓住身旁一名“劍堂”隊正,厲聲吼道:“火油!基地送來的那幾罐‘青陽火’呢?!快!全部搬到城門上方!快!”
那是天工坊根據李白提供的思路,以猛火油為基礎,混合了特殊藥物煉制而成的燃燒物,粘稠不易滅,本是用來對付攻城塔的最后的儲備!
“高兄!張太守!組織所有還能動的弓弩手,換火箭!聽我號令!”李白的聲音如同斬鐵,瞬間將眾人從絕望中驚醒!
“快!按李將軍說的做!”張巡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聲下令。
城頭瞬間忙碌起來,殘存的守軍爆發出最后的潛力,將幾罐沉重的“青陽火”抬上了城門樓。弓弩手們手忙腳亂地給箭矢纏上浸油的布條。
而此時,三千曳落河已然沖過了護城河,距離城門不足兩百步!那恐怖的鐵蹄聲如同死神的喪鐘,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沖在最前的李歸仁,甚至已經能看清城頭上守軍那驚恐的表情,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就是現在!
李白眼中厲色一閃,猛地揮手:“倒!”
轟!
幾大罐粘稠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青陽火”被守軍奮力推下城墻,精準地潑灑在了城門洞前以及沖鋒的曳落河騎兵陣型前方!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