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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手掌相觸的剎那——
異變陡生!
一股微弱卻極其精純、帶著《兵車行》獨特悲憤與浩然意境的“氣”,竟順著杜甫的手掌,無聲無息地渡入了李白體內!
這股“氣”并非修煉所得的真氣,而是杜甫作詩時,全部精神、情感、與道義信念凝聚而成的“詩心正氣”!它一入體,便如同涓涓暖流,徑直涌向李白右臂那躁動的劍骨!
“嗡……”
青蓮劍骨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清鳴,那縷外來正氣如同最好的安撫劑,將劍骨因過度使用、強行融合異種劍意而產生的些許躁動與暗傷,悄然撫平、壓制了下去。劍骨之上流轉的青光,似乎都因此變得更加純粹、溫潤了幾分。
李白渾身一震,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神采。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狀態的變化!這……這竟是“詩心共鳴”!杜甫雖無武藝,但其至誠詩心,其憂國憂民的浩然大義,竟能產生如此神奇的效果,連他這源自謫仙的劍骨都能滋養安撫!
杜甫對此毫無所覺,他仍沉浸在詩境帶來的悲憤與李白的“冤屈”交織的情緒中,緊緊握著李白的手,聲音沙啞而低沉:“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這世道……這世道啊!”他是在問李白,亦是在問這昏聵的世道,為何忠良被困,奸佞橫行?
李白感受著右臂劍骨的舒緩與掌心傳來的、杜甫那毫無保留的關切與溫熱,心中百感交集。他反手握了握杜甫的手,力道沉穩,目光湛然,仿佛能穿透這囚室的墻壁,直視那風云變幻的朝堂與更深沉的黑暗。
“子美,”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羅網雖密,終有破時。羽翼未豐,亦可積蓄風云。你這份心,這片詩心,便是這暗夜中最亮的光。”
他沒有多言自身謀劃,但這份肯定與堅韌,卻讓杜甫焦灼的心稍稍安定。他看著李白那雙依舊清澈、卻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的眼眸,忽然覺得,眼前的太白兄,雖身處囚籠,其精神卻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昂、深邃。
又低聲交談了幾句,主要是杜甫告知一些朝堂動向和士林反應(其中不乏對李白的同情與對李林甫的不滿),以及他自身對邊境局勢的擔憂。眼看時辰將至,杜甫不得不起身告辭。
“太白兄,保重!萬望……珍重!”臨別前,杜甫再次緊緊握住李白的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你也保重。”李白送至門口,看著杜甫那略顯單薄卻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外,院門再次落鎖。
他回到屋內,抬起右手,感受著臂骨中那前所未有的寧靜與隱隱增強的、與天地正氣更為親和的力量,再回想杜甫那雖無武力,卻足以撼動人心、甚至能滋養劍骨的浩然詩心。
一個全新的念頭,在他心中豁然開朗。
武力可斬妖邪,詩劍可破虛妄,而這源自人心、源于道義的浩然正氣,或許……才是對抗太陰閣那等陰私邪術的真正利器!
杜甫此行,不僅帶來了外界的消息,送來了慰藉,更無意中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全新力量領域的大門。
他看向窗外陰沉的天色,目光愈發堅定。
這軟禁之局,困不住他磨礪的劍,更困不住他翱翔的神。
而盟友的力量,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多元與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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