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個穿著粗布短褂、身形干瘦精悍、膚色黝黑、滿臉深刻皺紋的老者,叼著一桿旱煙袋,慢吞吞地走了進來。他眼神渾濁,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但偶爾開合間,卻流露出一種歷經(jīng)風浪的老練與銳利。他便是杜甫口中的“海爺”。
“杜小子,又惹什么麻煩了?”海爺聲音沙啞,瞥了一眼屋內(nèi)的陌生人,尤其是在李白和阿依娜身上停留了片刻,吧嗒了一口旱煙,語氣平淡。
杜甫連忙上前,恭敬而又急切地低聲說明情況,重點強調(diào)了倭人邪術(shù)、孩童藥引以及那份關(guān)乎重大的名單。
海爺默默聽著,渾濁的眼睛里看不出波瀾,直到聽到“倭人”、“東海”、“孩童”等字眼時,他握著煙桿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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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便是如此,海爺,您熟知揚州水路,可有辦法送他們出去?”杜甫懇求道。
海爺沉默了片刻,屋子里只剩下他吧嗒煙袋的聲音,氣氛壓抑。良久,他緩緩吐出一口濃煙,瞇著眼看向李白:“老子確實知道一條老水道,廢棄多年,或許還能走,能繞過大部分官卡,直通長江口。”
希望剛起,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那水道不好走,窄得很,暗樁也多,倭人的水鬼可不是吃素的,常在那一帶活動。而且…老子憑什么要幫你們?這可是掉腦袋的勾當。”
杜甫急道:“海爺!您忘了您的孫子…”
“閉嘴!”海爺突然厲聲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深刻的痛楚與憤怒,他狠狠瞪了杜甫一眼,隨即又恢復那副漠然的樣子,但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
顯然,他有不得不恨倭人的理由。
李白掙扎著坐直身體,目光直視海爺,聲音雖弱,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誠懇與力量:“海爺…晚輩不敢空言大義。但倭人所圖,絕非些許錢財利益。他們以邪丹控我大唐學子心智,以幼童為藥引,欲竊東海之力,甚至…動搖國本!此非一家一戶之仇,乃神州陸沉之禍!今日若能得海爺相助,送出這份名單與證人,便是為無數(shù)被殘害的家庭、為這天下,留下一線生機!李白…懇請海爺!”
他欲強行起身行禮,卻一陣搖晃。
海爺看著李白蒼白而堅定的臉,又看了看阿依娜背后那沉睡的母蠱,沉默了很久。最終,他狠狠將煙袋鍋子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罵罵咧咧道:“媽的…算老子前世欠你們的!準備一下,半刻鐘后,碼頭西三里,蘆葦蕩最密處等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虛弱的李白和昏睡的母蠱,補充道:“水道里不太平,除了倭人水鬼,聽說最近還有些不干凈的東西…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佝僂著背,慢吞吞地走出了屋子。
希望重燃,但前路依舊布滿荊棘。
杜甫和小乙立刻幫忙準備清水和一點干糧。葛郎中則匆匆寫下一張溫補元氣的藥方塞給阿依娜:“按這個抓藥,等他緩過勁來煎服…老夫就只能幫到這了,你們好自為之!”說完,他也像躲瘟神一樣匆匆離去。
半刻鐘后,借著夜色掩護,杜甫和小乙攙扶著李白,阿依娜背負母蠱,悄然離開書坊,向著海爺指示的方向,再次投入冰冷的夜幕與未知的險途。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遠處一座高樓的陰影里,一個帶著銀白面具的身影——曼陀羅,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模糊的背影,指尖輕輕拂過懷中箜篌一根新?lián)Q的琴弦。
他的身后,幾名黑衣人無聲跪地。
“跟上他們。”曼陀羅的聲音輕柔而冰冷,“找到船,找到水道…然后,送他們永遠沉在江底喂魚。”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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