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在皇上跟前,他不能發(fā)火,連明顯的怒色都不能露。他強壓住幾乎要爆炸的暴怒,從牙縫里擠出聲音,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音:“李、李翰林……你喝多了!”
“喝多?”李白哈哈大笑,身子搖搖晃晃,腳底下卻像生了根似的,伸出去的腳紋絲不動,“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這點酒算啥?高將軍,是不是嫌我李白身份低,不配讓你動手啊?”
這話,更是把高力士逼到了絕路。要是高力士拒絕,那就是承認自己看人下菜碟,對皇帝不忠;要是他動手,那臉可就丟盡了,威嚴(yán)掃地!
玄宗也被這突然的一幕弄愣了。他看著李白那副狂放不羈、渾然天成的樣子,不但沒生氣,反而覺得有趣,竟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李太白!狂得夠可以!力士啊,既然李翰林都開口了,你就幫他脫了吧,讓朕也瞧瞧,你這手法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么好!”
皇帝金口一開,這事就板上釘釘了!
高力士渾身一抖,臉色變來變?nèi)ィ蕵O了。他死死咬著牙關(guān),都能聽見自己牙齒“咯咯”磨響的聲音。在玄宗和滿殿大臣的注視下,他慢慢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那動作僵硬的像木偶。
他伸出那雙保養(yǎng)得很好、曾經(jīng)執(zhí)掌批紅大權(quán)的手,抖著,伸向李白那只沾了點長安灰土的官靴。
就在他手指尖快要碰到靴跟的時候,李白好像很隨意地、醉醺醺地輕輕抬了下腳。
這一抬,妙到毫巔!暗地里用了**「云霞步」**中卸力、牽引的高深法門!
高力士本來心里就翻江倒海,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一股巧勁兒從李白腳上傳來,他本來就重心不穩(wěn)的身子被這勁兒一帶——
“哎呦!”
堂堂內(nèi)侍監(jiān)高力士,竟然一個趔趄,往前撲倒!雖然趕緊用手撐住地沒完全摔個狗啃泥,但那狼狽樣兒,已經(jīng)惹得殿里幾個年輕氣盛的侍從忍不住“噗嗤”低笑起來。
這笑聲像鋼針,狠狠扎進高力士耳朵里,把他最后一點尊嚴(yán)都扎穿了!
他猛地抬起頭,看李白的眼神,那壓著的怒火和殺意再也藏不住,像冰火交織!他記住了,永遠記住了這一刻的羞辱!這仇不報,他高力士誓不為人!
李白卻像完全沒感覺,任由高力士掙扎著站起來,給自己脫了那只靴子,還笑嘻嘻地拍了拍高力士的肩膀(巧妙地避開了要害穴位):“辛苦高將軍了!手藝果然名不虛傳!”
高力士低著頭,一聲不吭地退回到玄宗身邊。但從他微微起伏的肩膀和那冷得像冰碴子的氣息里,誰都能感覺到一場可怕的風(fēng)暴就要來了。
玄宗看著這一幕,笑得更開心了,只覺得李白率真可愛,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已經(jīng)給以后埋下了大禍根,也無意中讓李白的“狂名”更響了,讓某些在暗處觀察的勢力,對李白的評價悄悄降低了——“終究不過是個仗著有才、不懂政治的狂生”。
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李白穿上靴子,行禮告退。轉(zhuǎn)身走出紫宸殿那一刻,他眼里所有的醉意和狂放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清明和冷冽。
他知道,他和高力士,甚至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太陰閣勢力,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了。
但同時,一顆關(guān)鍵的“棋子”,也按他的計劃,被成功激怒了。朝堂這潭水,被他親手?jǐn)嚨酶鼫喠恕?/p>
而水渾了,才好摸魚。
當(dāng)晚,裴旻和吳指南,就借著夜色和李白鬧出的這場風(fēng)波吸引了大半注意力的機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長安城,直奔驪山方向。
李白的目光,則投向了興慶宮方向,投向了那枚冰冷的玉扣。
下一步,該去探探那華清宮了,看看那龍氣,到底是怎么被“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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