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漁陽鼙鼓，動(dòng)地而來（第2頁）

基地內(nèi)，瞬間一陣騷動(dòng)！許多士卒臉色發(fā)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議事堂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李白四人幾乎同時(shí)沖了出來，凝神望向北方！

那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仿佛有成千上萬的巨鼓，在北方廣袤的土地上同時(shí)擂響！伴隨著鼓聲，隱隱約約，似乎還有無數(shù)人瘋狂的吶喊、兵甲的碰撞、以及……某種非人的、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咆哮，混合成一股毀滅的洪流，隔著千山萬水，洶涌而來！

“漁陽鼙鼓……動(dòng)地而來……”杜甫臉色煞白，失聲喃喃，身體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飽讀詩書，自然知道這典故，但從未想過，書中的描述，竟有朝一日會化為如此真實(shí)而恐怖的聲浪，碾壓過現(xià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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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適死死咬著牙，下頜繃緊，作為一名沙場老將，他更能從那鼓聲和隱約的喧囂中，分辨出這是一支何等龐大、何等瘋狂的軍隊(duì)在行動(dòng)！那絕非尋常的叛軍！

雷萬春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廊柱上，木屑紛飛，他赤紅著眼睛，嘶聲道：“是安祿山！是那個(gè)狗賊！他動(dòng)手了！他真的動(dòng)手了！”

就在這時(shí)——

咻——啪！

一道刺眼的紅色焰火，拖著長長的尾焰，從基地最高的了望塔上沖天而起，在陰沉的天幕上炸開一朵凄艷的血色之花！

這是最高等級的警訊！代表著有最緊急、最重大的情報(bào)送達(dá)！

幾乎在焰火炸開的同時(shí)，一名渾身浴血、背上插著幾支箭矢、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漕幫信使，被兩名“劍堂”弟子攙扶著，踉蹌著沖到李白等人面前。信使手中緊緊攥著一封已被鮮血浸透大半的羊皮密信，用盡最后力氣舉起：

“盟……盟主……范陽……十一月初九……辰時(shí)……安祿山……誓師……起兵了！十五萬叛軍……已……已渡過滹沱河……前鋒……前鋒已至……邢州……”

話未說完，信使頭一歪，已然氣絕。

高適一把抓過那封血書，迅速展開，只看了一眼，便猛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血書遞給李白，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邢州……一日之內(nèi)，連破三城……守將皆……皆殉國……叛軍所過……雞犬不留……”

李白接過血書，上面的字跡被血污浸染，模糊不清，但那股撲面而來的血腥與絕望，卻無比清晰。他緩緩將血書攥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北方，那沉雷般的戰(zhàn)鼓聲、隱約的吶喊與咆哮，依舊透過云層，源源不斷地傳來，越來越清晰，仿佛死亡的腳步聲，正一步步逼近。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那里，天空的陰云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攪動(dòng)，隱隱透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

歷史的車輪，裹挾著血與火，終于在這一刻，以一種無可阻擋、碾碎一切的姿態(tài)，轟然啟動(dòng)了！

安史之亂，這場將盛唐拖入深淵、改變無數(shù)人命運(yùn)的浩劫，于此——天寶十四載十一月初九——正式爆發(fā)！

李白收回目光，眼中所有的情緒都已沉淀，只剩下映照山河、擔(dān)當(dāng)天下的冰冷與堅(jiān)定。他掃過身邊三位同樣面色凝重、卻眼神決絕的戰(zhàn)友，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壓過了那遠(yuǎn)方的雷霆戰(zhàn)鼓：

“傳令全軍——”

“死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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