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最安全。老榔頭能認出對方來歷,并且敢于出手攔截,至少說明他不是敵人,而且他對我們有大用?!崩畎追治龅?,“事不宜遲,立刻收拾東西,我們趁現在碼頭人多眼雜,悄悄摸過去!”
眾人立刻動手,將采購的物資迅速打包。李白則將那袋珍珠遞給海爺:“海爺,這個你收好,或許之后用得上?!焙斀舆^,入手沉甸甸,一看成色,嚇了一跳,連忙小心藏好。
隨后,五人分成兩組,李白和阿依娜在前探路,海爺、杜甫和恢復了一些的吳指南帶著物資遠遠跟在后面,利用碼頭的人流和貨物作為掩護,再次向著東面偏僻的舊船塢迂回前進。
一路上,李白精神高度集中,時刻感知著周圍的動靜?;蛟S是因為碼頭區人多,也或許是老榔頭那邊吸引了注意力,他們并未再感受到明顯的窺視。
有驚無險地再次抵達舊船塢附近。遠遠就看到船塢門口一片狼藉,有明顯的打斗痕跡,幾塊木板碎裂,地上還有幾點不易察覺的暗色血跡,但已經不見人影。
眾人心中一提,加快了腳步。
剛靠近船塢破口,就聽到里面傳來老榔頭中氣十足卻帶著痛楚的罵聲:“…龜孫子!下手真他娘的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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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老榔頭正坐在一個木墩上,脫掉了破爛的皮圍裙,露出精壯的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添了幾道新的傷口,最深的一處在肩胛,皮肉翻卷,流出的血隱隱發黑,顯然中了毒。他正拿著一個酒葫蘆,一邊往嘴里灌,一邊將一些刺鼻的黑色藥粉按在傷口上,疼得齜牙咧嘴,卻毫不在乎。
看到李白等人進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哦?回來了?還算有點膽色,沒被嚇破膽子跑路?!?/p>
“前輩,您的傷…”李白上前一步。
“死不了!老子吃的鹽比那些雜碎走的路還多!”老榔頭擺擺手,又灌了一口酒,“媽的,太陰閣的無面蛛,越來越難纏了,跟泥鰍一樣滑溜,還帶毒。不過也沒討到好,被老子砸斷了一條腿,夠他們消停一會兒了?!?/p>
他處理完傷口,胡亂用塊破布一包,便站起身,目光掃過海爺他們帶來的物資,點了點頭:“東西還行。事不宜遲,那幫雜碎肯定還會再來。小子,”他看向李白,“你先跟我來,‘淬火’宜早不宜遲!其他人,幫忙把船拖進來,就在我這里修!動作快!”
他領著李白走向船塢最深處,掀開那塊厚重的帆布。
下面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巨大鐵塊,而是一塊只有磨盤大小、表面布滿蜂窩般孔洞、呈現出一種深邃暗藍色的奇異“隕鐵”。它并不像尋常金屬那樣反射光線,反而像是將周圍的光線都吸了進去,偶爾有細微的、如同星屑般的微光在孔洞深處一閃而逝。剛一靠近,就能感覺到一股灼熱卻又帶著奇異寒意的能量場彌漫開來,讓李白的皮膚微微刺痛,體內的青蓮內力竟自行加速運轉起來。
“就是這玩意。”老榔頭眼神復雜地看著隕鐵,“老夫當年從一艘極其古老的海難沉船里找到的,差點把命搭上。至陽至剛,又內含極陰星髓,矛盾又危險。大哥既然說你能用,那你盤膝坐到它前面去,將你的劍意、你的內力,毫無保留地引導出來,去觸碰它,感受它,然后…承受它!”
老榔頭的語氣無比凝重:“記住,過程會極其痛苦,仿佛靈魂都被投入熔爐又瞬間冰封。能撐過去,你的劍意便能吸納一絲星辰之力,完成蛻變。撐不過去…輕則功力盡廢,重則心神崩潰,變成白癡!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李白看著那塊散發著不祥卻又誘人力量的隕鐵,眼中沒有任何猶豫。他深知力量的重要性,沒有足夠的力量,別說救阿依娜、揭陰謀、尋蓬萊,就連自保都難!
他深吸一口氣,依言在那塊奇異隕鐵前盤膝坐下,將長劍橫于膝上,閉上了雙眼。
“前輩,開始吧?!?/p>
“好!”老榔頭也不廢話,后退幾步,從角落拉過幾個沉重的鐵砧和廢舊船板,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擺放在隕鐵和李白周圍,似乎構成了一個簡陋的引導和防護力場。
李白沉心靜氣,意念集中,緩緩催動體內那縷微弱的青蓮劍氣。起初只是絲絲縷縷,如同初生嫩芽,小心翼翼地去探知前方那團龐大而狂暴的能量。
當他的劍氣觸碰到隕能量場的瞬間——
轟!!!
仿佛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霸道無比的灼熱洪流,混合著冰冷刺骨的星辰寒意,如同決堤的江河,瞬間沿著他那絲微弱的劍氣倒灌而入,沖入他的經脈!
“呃啊——!”李白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全身劇烈顫抖起來,皮膚瞬間變得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但體表卻又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冰火兩重天的極致痛苦,幾乎要將他的身體和意識徹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