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矜卻下意識地把手往后一縮。他在官場混久了,直覺這東西不簡單。他看了一眼眼前這惶恐卑微的挑夫,不像裝的,就揮揮手:“算了,本官正好要進宮,順路交給衙門查查就是,你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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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官人!多謝官人!”李白連聲道謝,挑起擔子,快步消失在巷子深處。
楊慎矜捏了捏手里的油紙包,想了想,把它揣進懷里,繼續往皇城走。他沒直接去御史臺,而是繞道去了東宮旁邊的輔興坊……
當天下午,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就席卷了長安朝廷!
侍御史楊慎矜在早朝后,緊急求見太子,接著,一份措辭強硬、證據“確鑿”的彈劾奏章,就直接送到了玄宗皇帝的桌子上!奏章直接指控京兆尹蕭炅,指使手下暗中煉制邪蠱,栽贓太子,圖謀不軌,還附上了“蠱師臨終口供”和身份鐵牌當證據!
雖然那口供字跡潦草,鐵牌也不是直接證明蕭炅的唯一證據,但在太子李亨明顯是被陷害的弱勢一方,而且朝野上下因為最近接連發生的怪事(大火、詭異傳聞)本來就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這份彈劾就像一點火星掉進了油鍋!
太子一派的官員群情激憤,紛紛上書要求嚴查蕭炅,揪出幕后主使!
李林甫一黨措手不及,慌忙應戰,拼命為蕭炅辯護,反過來指責楊慎矜和太子勾結,誣陷忠臣!
朝堂上,兩邊吵得不可開交,互相攻擊,原本就繃著的局面徹底亂了套!
玄宗皇帝被吵得頭疼,一邊是涉嫌搞邪術的心腹京兆尹,一邊是哭訴自己被陷害的太子,加上最近身體不舒服,心情本來就煩,最后各打五十大板,下令把蕭炅暫時停職,交給三司會審,同時又說楊慎矜聽風就是雨,罰了他三個月俸祿。
表面看是兩邊都退了一步,但明白人都知道,李林甫這次吃了暗虧!他最得力的爪牙之一蕭炅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他自己也受到牽連和懷疑。而太子黨,則借著這個機會,難得地扳回了一局,士氣大振。
僻靜的小院里,消息陸續傳來。
“哈哈!痛快!”吳指南拍手大笑,“蕭炅那老狗被停職查辦,李林甫這會兒肯定氣得跳腳!看他們還敢不敢亂潑臟水!”
杜甫也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樣一來,太子殿下的危機暫時解除了,太陰閣和李林甫的注意力也被朝堂上的爭斗吸引過去,咱們的壓力小多了,正好可以騰出手來,繼續追查他們的核心陰謀。”
賀知章卻還是很謹慎:“這計策雖然成了,但李林甫老奸巨猾,肯定會反應過來是有人暗中操作。咱們還是得萬分小心他的報復。”
李白站在院子里,感受著右臂「蝕骨劍骨」那蠢蠢欲動的力量,目光望向皇城方向。那里,因為他一手導演的這場禍水東引,正亂成一鍋粥。
“亂吧,越亂越好?!彼吐曌哉Z,臉上沒有一點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只有水渾了,我們這些藏在暗處的魚,才好辦事。”
長安這盤棋,因為他這出人意料的一招,已經風云突變。而他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太陰閣那個“置換時空”的瘋狂計劃,絕不會因為朝堂上這點風波就停下來。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懷里那枚微微發熱的玉扣,還有腦海里那幅指向曲江池深處、與“謫仙墓”相關的星象地脈圖。
下一步的目標,已經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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