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內(nèi)的流民頓時炸開了鍋,驚恐地向廟宇深處擠去,如同受驚的羊群。
李白猛地睜開眼,斗笠下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劍。他透過廟門的縫隙向外看去,只見一小隊約十余名叛軍騎兵,正揮舞著皮鞭,肆意驅趕、抽打著路邊的流民,搶奪他們本就不多的行李。這些騎兵并非普通的叛軍,他們衣甲更為精良,臉上帶著胡人特有的獰厲,正是阿史那承慶麾下,以殘暴著稱的“狼牙”騎兵!
一名騎兵看到了廟內(nèi)聚集的人群,眼中露出狩獵般的興奮光芒,一提馬韁,便朝著廟門沖來,手中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顯然是要進來劫掠一番,甚至可能殺人取樂!
“保護好老丈和孩子!”李白對隊正低喝一聲,身形卻如同鬼魅般,不退反進,迎著那沖來的騎兵,悄無聲息地滑出了廟門。
那騎兵見一個戴著斗笠的“流民”竟敢主動迎上,獰笑一聲,揮刀便砍!刀風凌厲,顯然是要將李白立斃刀下!
然而,就在彎刀即將及體的剎那,李白的身形如同柳絮般輕輕一飄,以毫厘之差避開了刀鋒。他并未拔劍,甚至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在那戰(zhàn)馬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屈指一彈——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無形氣勁,如同飛針,精準無比地射入了戰(zhàn)馬前腿的一個關節(jié)穴竅!
“唏律律——!”
那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悲鳴,前腿一軟,轟然跪倒在地!馬上的騎兵猝不及防,直接被巨大的慣性甩飛出去,一頭撞在路旁的一塊巨石上,登時腦漿迸裂,斃命當場!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電光火石之間,一名兇神惡煞的“狼牙”騎兵便已斃命!
其他正在劫掠的騎兵愣住了,流民們也驚呆了。
李白依舊站在廟門前,斗笠低垂,青衫在風中微動,仿佛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
“殺了他!”為首的騎兵百夫長反應過來,又驚又怒,厲聲嘶吼,拔出彎刀,帶領剩下的騎兵朝著李白蜂擁沖來!鐵蹄奔騰,刀光閃爍,煞氣撲面!
面對沖鋒的騎兵,李白終于動了。他依舊沒有拔劍,只是腳下步伐變幻,如同閑庭信步,在那密集的馬蹄與刀光中穿梭。「太虛劍心」運轉到極致,周遭的一切在他感知中都慢了下來。他或是指尖輕彈,氣勁擊打馬眼,讓戰(zhàn)馬吃痛失控;或是身形微側,引偏劈來的彎刀,讓其斬中空處;甚至偶爾足尖輕點地面,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便如同長了眼睛般飛出,精準地打在某個騎兵的手腕穴道上,令其兵刃脫手。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不著絲毫煙火氣,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殺,而是在進行一場優(yōu)雅的舞蹈。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地打在敵人攻勢最薄弱、最不經(jīng)意的節(jié)點上,正是“開謝有時”劍意在小規(guī)模戰(zhàn)斗中的精妙運用——不著形跡,順應并引導敵人的“因果”,于無聲處,瓦解其攻勢。
短短幾個呼吸間,沖上來的七八名騎兵已是人仰馬翻,非死即傷,躺了一地,只剩下那百夫長和最后兩名騎兵,勒住戰(zhàn)馬,驚駭欲絕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鬼魅般的青衫客。
那百夫長臉上再無囂張,只剩下恐懼,他色厲內(nèi)荏地用胡語夾雜著生硬的漢話吼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白緩緩抬起頭,斗笠下,那雙平靜卻仿佛蘊含著星辰大海的眸子,冷冷地掃過他們。
無需回答,那眼神中的冰冷與威嚴,已讓剩下的騎兵如墜冰窖。
“撤……快撤!”百夫長怪叫一聲,再也顧不得部下,調(diào)轉馬頭,瘋狂地向來路逃去。另外兩名騎兵也如夢初醒,慌忙跟上。
李白并未追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逃遠。他知道,殺了這幾個雜兵于事無補,反而可能打草驚蛇。他轉身,走回山神廟。
廟內(nèi),一片死寂。所有流民,包括那隊正和“青蓮營”士卒,都如同看神明一般看著他。方才那神乎其技、于談笑間讓兇悍“狼牙”騎兵灰飛煙滅的手段,徹底震撼了他們。
那抱著孫女的老者,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他掙扎著想要跪下:“恩公!您……您是……”
李白伸手扶住他,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老丈,記住,天日昭昭,血債終須血償。帶著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不再多言,對隊正使了個眼色。隊伍迅速整理行裝,再次混入開始騷動、議論紛紛的流民隊伍中,悄然離開了這座山神廟,繼續(xù)向北行去。
身后,是那片依舊在泣血的山河。
前方,是更加濃重的黑暗與未知。
但李白的步伐,卻愈發(fā)堅定。
每多看一眼這苦難,他心中那“重鑄脊梁”的火焰,便燃燒得更加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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