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謬贊,守土抗賊,乃臣子本分。”李白不卑不亢地回應。
“本分?”肅宗還未說話,一旁一位身著紫袍、面容消瘦的文臣卻冷哼一聲,開口道,“李招討,你可知,你于荊襄擅聚義軍,私授武學,更得陛下招討使之職,卻遲遲不至行在述職,反而在成都盤桓多日。此舉,豈是‘本分’二字可以輕描淡寫?”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頓時一緊。這是直接發難,質疑李白擁兵自重,目無君上。
李白目光轉向那文臣,神色不變:“這位大人是?”
“老夫,房琯。”那文臣傲然道。
李白微微頷首,原來是宰相房琯,以清流自居,卻不通軍事,歷史上曾有“陳濤斜之敗”。他平靜答道:“房相此言差矣。臣于荊襄聚義,乃是為抗胡大業,凝聚散沙之力,此事已得陛下詔書認可。傳授強身健體之法,是為增強士卒戰力,減少傷亡,此乃睢陽血戰所得經驗。至于遲至行在……”他目光轉向御座上的肅宗,語氣轉為沉痛,“只因臣一路行來,所見百姓流離,田地荒蕪,叛軍肆虐之慘狀,觸目驚心!更兼在成都,得故友杜甫自江淮輾轉送來血書,詳陳江淮危局、藩鎮弊政!臣不得不稍作停留,核實情況,以期面圣之時,能言之有物,而非空談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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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語鏗鏘,直接將杜甫的血書拋了出來,更是點明“藩鎮弊政”,這無疑是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了一塊巨石!
果然,此言一出,不僅房琯臉色微變,殿內不少大臣,尤其是幾位武將打扮的節度使,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起來。郭子儀眉頭微蹙,深深看了李白一眼。
“哦?杜甫的血書?”肅宗身體微微前傾,顯露出關切,“江淮局勢,果真如此不堪?愛卿速速道來!”
“是!”李白抓住機會,將杜甫信中所述,結合自己親眼所見,清晰而沉痛地娓娓道來。從尹子琦“圣狼軍”的補充與威脅,到阿史那承慶騎兵的殘暴,再到朝廷糧餉被層層盤剝、各鎮節度使擁兵觀望甚至暗通叛軍的現狀,一一陳述。他言語之間,并未過多渲染,只是以事實說話,但那平淡語氣下所揭示的殘酷現實,卻讓殿內眾人,包括肅宗在內,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陛下!”李白最后重重一揖,聲音帶著金石之音,“若再不整飭吏治,打通漕運,嚴懲觀望之臣,協調各方力量,給予江淮前線切實支援!則江淮一失,蜀中便是孤島,朝廷危矣!天下危矣!”
殿內一片死寂。李白這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剖開了朝廷看似努力維持、實則千瘡百孔的現狀。
房琯臉色鐵青,欲要反駁,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李輔國眼神閃爍,不知在盤算著什么。
郭子儀則是緩緩點頭,看向李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認同。
肅宗沉默良久,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御座扶手,臉上疲憊之色更濃,但眼神深處,卻燃起了一絲決斷的光芒。他看向李白,沉聲道:“愛卿所言,字字驚心!然則,依愛卿之見,當如何破局?”
真正的考驗,此刻才正式開始。李白知道,他必須拿出足以打動皇帝、并能一定程度上說服(或震懾)在場眾臣的方略。
他深吸一口氣,將早已醞釀于胸的平亂策,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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