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劍丸徹底融入心臟,李白身上的薄冰“噗”地碎成粉,消散無蹤。他慢慢睜開眼。那雙眼睛,不再是以前的銳利或深邃,而是一片冰藍澄澈,像映著萬古雪峰、流轉(zhuǎn)的四季和星辰軌跡。周身氣息圓融內(nèi)斂,又隱隱與天地共鳴。七股不同的劍意真髓,在雪魄核心的統(tǒng)御下,像七條河匯入大海,最終歸于心口那一點冰藍。
他隨意抬抬手,指尖不用使勁,一縷帶著生機的淡綠劍氣(春生意)像柳條似的探出來;心念一轉(zhuǎn),劍氣“唰”地變成冰藍的雪花(冬藏意),飄散空中;再一動念,雪花又凝成一道鋒利的冰棱(秋收意),寒光四射!四季流轉(zhuǎn),劍氣變化,只在一念之間!
身后,七塊古碑沉默矗立。玄鐵碑的“乾”字暗了(動能歸鞘),玉碑的裂紋溫潤(勢能平息),蜂巢孔洞沉寂(算法休眠),赤血碑紋理凝固(中斷存檔),墨碑重歸幽深(信息沉寂),青灰碑斑駁如勛章(精神烙?。?。它們不再逼人,倒像是耗盡了力氣的老伙計,散發(fā)著古老安寧的氣息。
玄真子不知何時已站在李白身邊。他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死死盯著李白那雙冰藍澄澈、仿佛裝著天地至理的眼眸,又掃過他心口那圓滿無缺的位置。這位青城老道,臉上再沒半點審視懷疑,只剩下一種面對天地偉力般的震撼和…敬畏。
過了好一會兒,玄真子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凝重,前所未有的嚴肅:
“引動‘皎雪’真源,化四時入劍丸,融七碑真意于一身…李太白?!彼俅梧嵵氐亟欣畎椎淖?,“你已非池中之物。這七碑藏的上古劍道真髓,千年來,你是頭一個,真真正正把它吃透、揉碎、煉成,還推到契合天地運轉(zhuǎn)這一步的人。”
他頓了頓,目光越過密林樹梢,投向云霧繚繞的青城最高處——清音閣。
“七碑試煉,你過了?!毙孀臃鲏m一擺,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帶著李白往前,“隨貧道,上清音閣?!?/p>
他的聲音陡然沉下去,像壓著萬鈞雷霆:
“山雨欲來…真正的風暴眼,在那兒!”話里話外,是山一樣的凝重。七碑通關(guān),不是終點,是更大風暴的開端。
李白心念微動,心口劍丸流轉(zhuǎn),周身寒意盡斂,氣息溫潤平和,返璞歸真。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七座如同古老基石的巨碑,眼中是明悟,是感激,更是磐石般的堅定。
“晚輩遵命。”
他整好衣衫,邁開步子,踩著林間漏下的光斑和地上未化的冰碴子(寒氣的尾巴),跟在玄真子那青灰色的背影后,朝著云霧深處,朝著那既是青城核心、也藏著未知風暴的清音閣,穩(wěn)穩(wěn)走去。身后,詩碑林重歸死寂,只有七塊古碑在幽光里,無聲見證著一個傳奇踏入了風暴之眼。
就在李白邁步,心神放松,注意力剛從七碑圓滿的余韻中抽離,轉(zhuǎn)向前方云霧繚繞的清音閣的剎那——
異變陡生!
“李太白!拿命來!”一聲尖銳刺耳、飽含怨毒與殺意的厲嘯,如同夜梟在子夜發(fā)出的凄厲啼鳴,驟然撕裂了詩碑林剛剛恢復的寧靜!這聲音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仿佛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李白的耳膜!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