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玉真?zhèn)饔?，玄宗異狀（?頁）

高適留下的邊境布防圖，如同在李白心中又壓上了一塊巨石。范陽、平盧方向的異動箭頭，與太陰閣的陰謀、地底那未知的邪惡隱隱呼應(yīng)，勾勒出一幅山雨欲來的恐怖畫卷。他反復(fù)研讀那張簡略卻信息量巨大的地圖，試圖從中找出更多線索，與腦海中那張“長安能量脈絡(luò)圖”相互印證。

秋雨終于在陰沉了數(shù)日后淅淅瀝瀝地落下，敲打著院中的梧桐殘葉和青石板，帶來一股浸入骨髓的濕寒。雨幕籠罩下的翰林院別苑，更顯孤寂與壓抑。

就在這雨聲連綿的午后，院門外再次傳來動靜。這一次，并非軍靴鏗鏘，也非故人探訪，而是一陣極其輕微、幾乎被雨聲掩蓋的腳步聲，帶著一種宮中女子特有的、謹(jǐn)慎而柔弱的韻律。

守衛(wèi)的禁軍似乎得到了更高層級的指令，并未阻攔，只是例行檢查后，便開啟了院門。

一名身著普通宮娥服飾、身形嬌小、用油紙傘竭力遮擋著面容的女子，低著頭，快步走了進(jìn)來。她腳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惡鬼追趕，直到進(jìn)入屋內(nèi)，收起雨傘，露出了一張清秀卻寫滿驚惶與蒼白的臉。

李白認(rèn)出，這是玉真公主身邊一位極為信賴的貼身宮女，名喚云岫。

“李……李待詔！”云岫見到李白，仿佛見到了主心骨，眼圈一紅，便要跪下，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李白心中一沉，知道必有大事發(fā)生。他連忙虛扶一下：“云岫姑娘不必多禮，可是公主殿下有何吩咐？”他刻意用了“吩咐”二字，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

云岫站直身子，卻依舊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蚊蚋，卻字字清晰地傳入李白耳中：

“李待詔，公主殿下命奴婢冒險(xiǎn)前來，是有萬分緊要之事相告！”她抬起眼簾，眼中充滿了恐懼，“是關(guān)于……關(guān)于大家（指玄宗）的！”

李白目光一凝，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云岫咽了口唾沫，仿佛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氣才能說出接下來的話：“大家……大家近來越發(fā)怪異了。尤其是入夜之后……公主殿下因修行之故，對氣息感知敏銳，她……她好幾次發(fā)現(xiàn)，大家屏退左右，獨(dú)自一人在空置的麟德殿內(nèi)……徘徊，甚至……甚至對著空無一人的御座，或是對著殿柱陰影，低聲絮語，時(shí)而大笑，時(shí)而怒斥，仿佛……仿佛在與什么人交談！”

獨(dú)自夜游空殿？與空氣對話？李白眉頭緊鎖，這絕非明君應(yīng)有的舉止，更似癲狂之癥。

“還有呢？”他沉聲問道。

“還有大家身上的香氣！”云岫的聲音帶著一絲更深的恐懼，“以往大家慣用龍涎香，雍容華貴。但近來，他身上總縈繞著一股……一股極怪異、極誘人，卻又讓人心底發(fā)寒的異香！那香氣聞之初時(shí)令人精神一振，恍若登仙，但稍久便覺心神恍惚，雜念叢生。公主殿下說，那絕非人間應(yīng)有之香，倒像是……像是道藏中記載的，某些邪祟或是域外天魔惑亂人心時(shí)，才會散發(fā)的‘迷神引’！”

異香？迷神引？李白立刻聯(lián)想到太陰閣的“惑神香”與“幻神丹”！但這描述，似乎比那二者更加詭異、層次更高。

“公主殿下可曾試圖勸諫？”李白問道。

云岫連忙搖頭，臉上懼色更濃：“勸不得！前兩日，有一位伺候大家多年的老宦官，只因在大家對著空氣說話時(shí)，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許驚疑……當(dāng)夜，那老宦官便失足跌入太液池，溺斃了！大家都說是意外，可……可這也太巧了！公主殿下說，大家如今看似與往常無異，上朝理政雖不似從前勤勉，卻也未出大錯(cuò)，但偶爾眼神掃過，那眼底深處……冰冷一片，毫無人氣，仿佛……仿佛換了一個(gè)人！”

失足溺斃？眼底冰冷毫無人氣？

李白背脊竄起一股寒意。這絕非簡單的被幻術(shù)控制或丹藥迷惑！結(jié)合之前發(fā)現(xiàn)的，太陰閣需要“龍氣”以及皇城地底那恐怖的邪惡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