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新生的感覺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李白只覺身輕如燕,步履間仿佛踏著清風。他循著與秘境那絲微妙的聯系,很快便找到了來時的路。那面刻畫著壁畫的環形石壁依舊矗立,只是上面的光芒內斂了許多。
當他再次站在那株奇異的光樹下,抬頭望向祭壇上方那片被無形力量隔絕的“天空”時,心中已無迷茫。他知道,外面世界的紛擾與危機仍在繼續,但他已不再是那個帶著殘破之軀、心懷焦慮的闖入者。
“離開之前,還需驗證一番。”李白目光掃過祭壇周圍。這蒼梧淵內生機盎然,幾乎容不下半點污穢,但他記得在剛進入這片遺跡時,曾在一處倒塌的石柱旁,感受到過一絲極其微弱、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陰冷氣息。
他信步走去,果然,在那布滿發光苔蘚的石柱根部,發現了一小片區域。那里的苔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敗色,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腥甜氣,與范陽血池的氣息同源,只是微弱了千萬倍。似乎是很久以前,某種攜帶“天魔源血”污染的東西曾觸及過這里,留下了這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殘毒。
“正好。”李白眼中閃過一絲銳芒。他深吸一口氣,將青蓮劍輕輕插在一旁,開始調整呼吸,運轉體內的「青帝長生訣」。
霎時間,他周身青光流轉,新生的青帝劍骨與心法產生強烈共鳴,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個人形的生命源泉。他回憶著那幅起舞的圖譜,回憶著那光影舞動時引動天地生機的玄妙軌跡。
他開始動了。
起手式并非凌厲的劍招,而是極其舒緩、曼妙的舞姿。雙臂舒展,如同嫩枝抽條;腳步輕移,仿佛踏著大地的脈搏。沒有音樂,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自帶一種與天地共鳴的奇異韻律。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他輕聲吟誦著古老的楚辭,并非刻意,而是意境自然相合。歌聲空靈,在這寂靜的祭壇山谷中回蕩。
隨著他的舞動,異象漸生!
祭壇上那些原本沉寂的古老符文,再次被引動,泛起微光。山谷四周那些發光的植物,仿佛聽到了召喚,枝葉無風自動,灑下更多柔和的光點,如同無數綠色的螢火蟲,向著李白匯聚而來。
他舞姿漸疾,身形旋轉,青衫飄飛,恍若謫仙臨凡。雙手劃動間,牽引著周圍濃郁的生命能量,在空中留下道道青色的光痕。一股溫暖、祥和、充滿凈化力量的場域,以他為中心,緩緩擴散開來。
“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當他吟唱到這一句,舞姿陡然一變,雙臂如同擁抱天地,然后緩緩向前推出,指向那片被污染的灰敗苔蘚!
“凈靈之舞,滌蕩邪氛!”
嗡——!
匯聚而來的磅礴生機,隨著他這引導性的舞姿,化作一道柔和的、卻蘊含著無上凈化之力的青色光波,如同水銀瀉地,瞬間籠罩了那片區域!
嗤嗤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了冰雪之上!那片灰敗的苔蘚接觸到青色光波的剎那,立刻冒起縷縷極其淡薄、卻帶著惡臭的黑煙!那絲頑固殘留的陰冷邪毒,在精純生命本源的沖刷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無聲的尖嘯,迅速消融、瓦解!
不過短短兩三息的時間,黑煙散盡。那片原本灰敗的苔蘚,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鮮活的翠綠色,甚至比周圍的苔蘚更加瑩潤欲滴!那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清新的草木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