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回歸,如同一劑效力強勁的仙丹,瞬間注入了俠客盟略顯焦躁和沉悶的軀體。那股因北方日益緊迫的威脅而帶來的無形壓力,被他身上那沉穩如淵、又生機勃勃的氣息悄然化解了大半。尤其是當他親口確認了安祿山將在十一月起兵,并帶來了確切的克制“血狼蠱”之法后,核心層心中最后的一絲僥幸也被徹底斬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絕,以及……前所未有的希望!
議事結束的當晚,基地核心區域的燈火便徹夜未熄。
首先被召集起來的是“詩閣”與“劍堂”最核心、經過層層考驗、忠誠毋庸置疑的一批骨干,約有三十余人。他們被秘密帶到了那處最大的、原本用于存放重要物資、如今被臨時清空并加強了守衛的中央倉房。
倉房內,巨大的牛油蠟燭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李白站在眾人面前,青衫素凈,目光平和地掃過一張張或激動、或好奇、或帶著些許忐忑的面孔。高適、杜甫、雷萬春則肅立在他身后,神情鄭重。
“諸位,”李白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想必你們都已知曉,大變在即,強敵環伺。安祿山麾下‘血狼蠱’之兇殘,遠超尋常敵軍。欲要破敵,光有勇氣與刀劍,遠遠不夠。”
他頓了頓,繼續道:“今日召集諸位,便是要傳下兩門源自上古的秘法。一為「青帝長生訣」基礎篇,修之可強健體魄,滋養生機,延年益壽,更能使真氣蘊含一絲生命本源之意,對抵御、消磨邪毒有奇效。二為「凈靈之舞」簡化式,乃引動自身生機,驅散污穢、凈化邪氛之術,正是那‘血狼蠱’的克星!”
眾人聞言,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眼中爆發出熾熱的光芒!能夠克制那傳聞中如同妖魔般的“血狼蠱”?還能修煉上古秘法?這簡直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機緣!
“然,法不可輕傳?!崩畎渍Z氣轉為嚴肅,“此二法關系重大,乃是我等未來存亡之關鍵。今日得傳者,需立下心魔大誓,絕不外泄,更需勤加修習,不得懈怠!若有違背,或心生歹意,休怪李某劍下無情!”
他目光如電,雖未釋放氣勢,但那平靜話語中蘊含的決絕與力量,讓所有人都心頭一凜,紛紛肅然應諾:“吾等立誓,必嚴守秘密,勤修不輟,若有違背,天地共誅!”
見眾人立誓完畢,李白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他走到場地中央,開始親自傳授。
他先傳授的是「青帝長生訣」的基礎呼吸法與真氣運行路線。這心法講究的是與天地生機共鳴,滋養自身,并非追求剛猛凌厲。李白講解得深入淺出,將那些玄奧的術語化作最樸素的道理。
“想象自己是一顆種子,深埋土中,汲取著大地的養分和雨露的滋潤,緩緩生根,慢慢發芽……”他一邊說,一邊示范著呼吸的節奏,周身隱隱有極其淡薄的青色光暈流轉,讓人看著便覺心平氣和。
眾人依言盤膝坐下,嘗試著調整呼吸,感應那冥冥中的“生機”。起初自是艱難,氣息紊亂者大有人在。雷萬春更是憋得滿臉通紅,他習慣了剛猛路數,對這種細膩溫和的呼吸方式極不適應,只覺得渾身不得勁。
“萬春,收斂你的殺伐之氣?!崩畎鬃叩剿磉叄种篙p輕點在他背心某處穴道,一縷精純溫和的長生真氣渡入,“長生訣非是讓你變得軟弱,而是讓你這柄無堅不摧的利劍,多一份綿長后勁與自我修復之能。剛不可久,柔能克剛,這個道理,你在戰場上應該明白?!?/p>
雷萬春只覺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原本躁動不安的真氣竟漸漸平和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泰感傳來,他恍然大悟,甕聲甕氣地道:“俺明白了!先生!就像打鐵,光知道用蠻力猛砸不行,還得懂得火候,懂得回火淬煉,才能打出好鋼!”
“正是此理?!崩畎孜⑿︻h首,又走向其他人,一一指點。杜甫悟性最高,很快便抓住了那絲“生機”的韻律,呼吸變得悠長綿密,臉上浮現出恬淡寧靜之色。高適則以軍人的嚴謹,一絲不茍地調整著氣息,雖進度不快,根基卻打得極為扎實。
數個時辰過去,當第一縷天光透過倉房高窗的縫隙照射進來時,大部分人雖未能真正入門,卻都已初步掌握了呼吸法門,感受到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修煉體驗,個個精神健旺,毫無倦意。
稍事休息后,李白開始傳授「凈靈之舞」的簡化式。他并未要求眾人立刻達到引動天地生機的境界,而是先分解動作,強調其意境。
“此舞,重意不重形?!崩畎滓贿吘徛匮菔局鴰讉€核心舞姿,一邊解釋道,“其核心在于‘引’與‘凈’。引動自身內息,與外天地共鳴;凈化內心雜念,亦凈化外物邪氛。你們可以將其視為一種特殊的……戰舞,或者是一種動態的冥想。”
他雙臂舒展,腳步輕移,動作舒緩而莊嚴。雖然沒有引動異象,但那獨特的韻律和意境,依舊讓觀者心神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