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用命和皇家血脈布下的封印,被汪倫借著李白詩稿的力量一頓猛拽,抖得厲害,裂縫像蜘蛛網一樣爬開。那暫時被壓住的龍形氣柱又狂暴起來,發出痛苦的哀嚎,眼看就要徹底崩碎,再次被那艘貪婪的邪船吞掉!
高公公瞧見,臉上又喜又狠,尖著嗓子催手下加把勁,一定要在封印徹底碎掉前,把韓滉他們全干掉,掃清障礙。
韓滉急紅了眼,親兵死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快撐不住了,全靠一股子正氣硬頂著。海爺滿身是血,魚叉都斷了,還揮舞著半截叉桿死戰不退,把阿依娜和昏迷的李白護在身后。
阿依娜抱著氣若游絲的李白,聽著他斷斷續續的提示,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浪急漩渦多的水面。官船在水下的影子顯得特別嚇人,而那里頭,藏著一個和她命運緊緊相連的秘密。
救她…逆轉…
這兩個詞像咒語一樣在她腦子里打轉。山鬼血脈帶來的敏銳感覺,此刻清晰地捕捉到水下鐵籠里傳來的,不止有怨氣,還有一種更深沉的、和她同根同源但更古老、更沉寂的……生命共鳴!那是被硬生生壓著、被關了不知多少年的自然力量,和這吸龍氣、逆天而行的邪法格格不入,甚至隱隱相克!
必須下去!
這個念頭無比堅定地冒了出來。
“海爺!護住李大哥!信我!”阿依娜猛地把李白小心推向海爺,不等海爺反應,她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翠綠的光,山鬼之力繞著她轉,像條靈活的魚,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了冰冷渾濁、暗流洶涌的江水里!
“阿依娜姑娘!”海爺驚叫,卻攔不住,只能拼命擋住攻上來的敵人。
一入水,刺骨的寒冷和混亂的暗流差點把阿依娜卷跑。她使勁穩住身子,順著那強烈的共鳴感,朝著官船水下最黑暗的深處潛去。
越往下,光線越暗,水壓越大,那邪法吸龍氣帶來的能量亂流也更猛了,撕扯著她的身體和腦子。但她咬緊牙關,血脈里的力量被徹底激發,引著她往前游。
終于,在官船最底下,她看到了!
一個巨大無比的、用某種非金非木的黑色材料打造的鐵籠,被幾根粗大的鎖鏈死死固定在船底?;\子的一半都快陷進淤泥里了。而籠子里,蜷縮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少女。
穿著破破爛爛、但還能看出料子很貴的古式衣服,樣式絕不是現在的。她的長發像海草一樣散開,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手腕和腳踝蒼白得幾乎透明,被特制的鐐銬磨出了深可見骨的傷。
最讓阿依娜心頭巨震的是——那少女的樣貌,竟和她有七八分像!只是更蒼白,更脆弱,眼里一點神采都沒有,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和無盡的疲憊,好像早就放棄了所有希望。
細綱中“虢國夫人船上的鐵籠里,關著與阿依娜容貌相同的少女”的終極懸念,到這里徹底揭開了!
就在阿依娜看到她的同時,那少女好像也感覺到了什么,慢慢地、非常艱難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沒有語言,一股龐大而混亂的記憶洪流和情感沖擊,卻通過山鬼血脈間奇異的共鳴,猛地撞進了阿依娜的腦子!
幻象·記憶碎片:
古老的祭壇:云霧環繞的山頂,樣式古老的祭壇上,綁著兩個年幼的女童(正是阿依娜和籠中少女的樣子?。2孔宓奈鬃Ue行某種血腥儀式,要把她們當作“山靈”的祭品!
分裂與逃離:儀式中途,天降暴雨,雷劈壞了祭壇,一片混亂。其中一個女童(阿依娜)在混亂中被一個忠仆拼死救走,逃進了深山。而另一個(籠中少女)則被當時剛好在附近找“特殊藥引”的徐福方士隊伍發現并抓走了!
漫長的囚禁:畫面跳轉,少女被徐福一脈當成擁有“純凈山鬼血脈”的稀世珍寶,也是控制、研究、甚至復制山鬼之力的關鍵。她被長期關押,抽血做研究,用來做各種詭異試驗,甚至被施了秘法延緩衰老,像個活標本一樣被徐福的后人一代代看守、利用,直到落到這一代的倭人和虢國夫人手里,成了這次催化邪法、吸取龍氣的“最佳催化劑”和“穩定器”!
痛苦的共鳴:阿依娜能感受到對方幾百年囚禁里積攢的無盡孤獨、恐懼、痛苦,還有…對自由和死亡的渴望。
她是她的姐妹!雙生子!只因為一場意外,命運天差地別!一個成了山林里自在的精靈,一個成了被困幾百年的活祭品!
“姐姐…”阿依娜心里涌起說不出的悲痛和憤怒,淚水融進江水。她發瘋似的游向鐵籠,想用山鬼之力調動水草、魚群,甚至腐蝕那特制的鎖鏈,但沒啥效果。那鎖鏈和籠子明顯被特殊處理過,極其結實,還能壓制她的力量。
就在這時,官船上的汪倫好像察覺到了水下的動靜和那“催化劑”情緒的波動,臉色一獰:“敢動祭品?找死!”
他分出一部分邪力,催動官船底部的幾個符文,符文一亮,瞬間放出強大電流般的能量,穿透水流,狠狠打向阿依娜和鐵籠里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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