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靈之舞”帶來的震撼性效果,如同在沸騰的油鍋里潑入一瓢冰水,瞬間激起的不僅是守軍狂熱的士氣,更有叛軍陣營那難以抑制的恐慌與騷動!尤其是那些普通叛軍士卒和投降的州郡兵,他們或許不懼唐軍的刀劍,但對于這種能“凈化”他們視為鬼神之力的“圣狼軍”的未知力量,發自本能地感到恐懼!
城頭之上,壓力驟減。那段被青光洗禮過的城墻區域,守軍趁勢反擊,將癱軟失去戰力的“血狼蠱”兵盡數砍殺,迅速穩住了陣腳。其余段城墻的守軍也備受鼓舞,怒吼著將攀上城頭的叛軍不斷砍落,一時間,竟隱隱有將叛軍這波兇猛攻勢打退的跡象!
“穩住!都給老子穩住!違令者斬!”叛軍前線督戰的將領聲嘶力竭地吼叫,揮刀砍翻了兩個畏縮不前的士卒,卻依舊難以遏制逐漸蔓延的混亂。
中軍大旗下,尹子琦面沉如水,那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著睢陽城頭那道持劍而立的青衫身影,指節因用力握著馬鞭而發白。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對方竟有如此詭異莫測的手段,能直接克制他麾下最精銳的“圣狼軍”!
“是那個李白……他果然成了禍患!”尹子琦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殺意,“傳令,‘圣狼軍’暫退,弓弩手壓制城頭!讓阿史那承慶的人頂上去!告訴他,若是再拿不下那段城墻,提頭來見!”
命令迅速傳達。正在攻城的“血狼蠱”兵如潮水般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密集的箭雨覆蓋城頭,壓得守軍抬不起頭。同時,叛軍陣中一支生力軍開始向前移動,那是阿史那承慶麾下以悍勇著稱的突厥本部騎兵下馬組成的攻堅隊,他們身披重甲,手持巨斧重錘,嚎叫著發起了新一輪的沖鋒!
戰局再次陷入膠著,但睢陽守軍憑借著被李白激發的勇氣和那一絲來之不易的希望,死死頂住了這波更加兇猛的攻擊。每個人都殺紅了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撐下去!只要李將軍在,就有希望!
然而,就在這攻防雙方都傾盡全力的關鍵時刻,一種極其突兀、極其不和諧的轟鳴聲,如同悶雷般,自叛軍后陣遠遠傳來!
那聲音……并非戰鼓,也非號角,更像是無數沉重的鐵蹄,以一種遠超尋常騎兵的、整齊劃一到令人心悸的頻率,狠狠踐踏著大地!連帶著整個睢陽城墻,似乎都在這沉悶的聲響中微微震顫!
“什么聲音?!”張巡猛地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眉頭緊鎖。這聲音帶來的壓迫感,甚至超過了之前“血狼蠱”兵的沖鋒!
高適臉色驟變,他久在邊軍,對這聲音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他失聲驚呼:“是……是重甲騎兵!而且是……最頂尖的那種!不對啊!尹子琦所部,何時有了這等規模的重騎?!”
李白的心也猛地一沉!他運轉「太虛劍心」,靈覺如同觸手般極力向遠方延伸。下一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在他的感知中,叛軍后陣,一股龐大、精純、凝練到極點、并且充滿了血腥與死亡氣息的鐵血煞氣,正如同蘇醒的洪荒巨獸,緩緩展露出它猙獰的爪牙!這股氣息之強,遠超之前遭遇的任何叛軍,甚至比阿史那承慶的“狼牙”和尹子琦的中軍親衛,還要恐怖數倍!更讓他心悸的是,這股煞氣之中,竟也隱隱纏繞著一絲與“天魔源血”同源,卻更加內斂、更加狂暴的邪異能量!
“是‘曳落河’!”李白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干澀,“安祿山的絕對親衛,‘曳落河’騎兵!他們……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曳落河!這三個字,如同帶著魔力,讓周圍所有聽到的、知曉其名的將領和老兵,瞬間面無血色!
那是安祿山耗費無數心血、從三鎮胡漢精銳中萬里挑一、裝備最精良、待遇最豐厚、也最殘忍嗜殺的絕對王牌!歷史上,他們本應出現在其他更關鍵的戰場,給予唐軍致命一擊,此刻,卻如同鬼魅般,提前出現在了這睢陽城下!
“因果反噬……”李白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冰冷的警告,“……敵方獲得臨時性強化……”
是了!正是他傳授長生訣、研制凈毒散、尤其是剛才那逆轉戰局的“凈靈之舞”,大幅改變了睢陽戰場的“歷史進程”,引來了這冥冥中歷史修正力的殘酷反擊!本該在其他地方閃耀的屠刀,被強行提前挪到了睢陽!
“多少人?!”張巡急問,聲音都變了調。
“至少……三千騎!”李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三千曳落河,其沖擊力,足以在瞬間撕碎任何疲憊之師的防線!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判斷,叛軍后陣的煙塵陡然散開一些,露出了那支恐怖軍隊的真容!
清一色的高頭大馬,皆披重甲,只露出馬眼,噴吐著濃白的鼻息。馬背上的騎士,更是如同鐵塔般魁梧,全身籠罩在黝黑的鐵甲之中,連面部都戴著猙獰的鬼面盔!他們手持長度驚人的馬槊或沉重的鐵骨朵,沉默地列陣,那股凝而不發的殺氣,竟讓前方正在攻城的叛軍都不由自主地為之側目、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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