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回紇之患，新的威脅（第1頁）

洛陽的殘垣斷壁尚在眼前，那“藩鎮(zhèn)初立”的隱痛如同陰云般壓在心頭，李白卻并未在東都久留。他如同一個沉默的幽靈，穿行在劫后中原的腹地，繼續(xù)向北，渡過黃河，進(jìn)入了汴州（今開封）地界。

越往北，景象越發(fā)凋敝。黃泛區(qū)的淤泥尚未完全清理，許多土地依然荒蕪，餓殍遍野的慘狀時有發(fā)生。而比天災(zāi)和戰(zhàn)亂更令人心寒的，是人禍。

這一日，黃昏時分，他行至汴州城外約二十里的一處集鎮(zhèn)。尚未靠近，便聽見集鎮(zhèn)方向傳來陣陣凄厲的哭喊、囂張的狂笑以及兵刃撞擊、物品破碎的混亂聲響，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塵與血腥混合的氣味。

李白心中一緊，腳下步伐驟然加快，如一道青煙般掠過枯黃的田野，幾個起落便已來到集鎮(zhèn)邊緣。

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從心底直沖頂門！

集鎮(zhèn)已然陷入一片火海與混亂之中。縱火、搶劫、殺戮……施暴者，并非叛軍，也不是土匪，而是一群裝束與唐軍迥異的騎兵！

這些人身材大多魁梧彪悍，高鼻深目，留著虬結(jié)的髭須，穿著皮袍與簡陋的鎖甲，頭上戴著各式皮帽，手中揮舞著彎刀、骨朵等兵器，口中發(fā)出嘰里呱啦、充滿異域腔調(diào)的狂呼亂叫。他們騎著矯健的草原馬，在狹窄的街道上橫沖直撞，見店鋪就搶，見反抗就殺，甚至將哭喊的婦人直接從屋里拖拽出來，行為野蠻至極！

是回紇人！

李白立刻認(rèn)出了這些人的來歷。當(dāng)年肅宗為平定叛亂，曾以“克城之日，土地、士庶歸唐，金帛、子女皆歸回紇”的屈辱條件，向回紇借兵。這些回紇騎兵確實在收復(fù)長安、洛陽等戰(zhàn)役中出過力，但也因此以“功臣”自居，愈發(fā)驕橫跋扈。如今戰(zhàn)事稍緩，他們非但沒有北返，反而更加頻繁地寇掠州縣，索求無度，其行徑比之叛軍有過之而無不及！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放開我女兒！”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哭喊著撲向一個正將一名少女往馬背上拖拽的回紇騎兵，死死抱住他的腿。

那回紇兵被阻，勃然大怒，臉上橫肉抖動，罵了一句聽不懂的胡語，反手一刀就朝著老婦人當(dāng)頭劈下！刀風(fēng)凌厲，毫不留情！

眼看老婦人就要血濺當(dāng)場，周圍幸存的百姓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青影如鬼魅般閃過！

“鐺！”

一聲清脆無比的金鐵交鳴之聲炸響！

那回紇兵只覺手臂劇震，虎口發(fā)麻，那勢在必得的一刀竟被一股柔和卻堅韌無比的力量引偏，擦著老婦人的肩膀劈在了空處，將地面砍出一道深痕。

他駭然轉(zhuǎn)頭，只見一個青衫文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與老婦人之間，面容冰冷，眼神如萬古寒潭，右手并指如劍，剛才正是那兩根手指，看似輕描淡寫地在他刀脊上一搭一引，便化解了他這兇狠的一劈！

“你…你是什么人？！”回紇兵又驚又怒，用生硬的漢話吼道，他從未見過有人能空手接下他的彎刀，而且是用如此詭異的方式。

李白沒有回答他，只是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火光沖天的集鎮(zhèn)，看著那些在血泊中呻吟的百姓，看著那些被回紇兵追逐凌辱的婦孺，胸腔中的怒火與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他扶起嚇得癱軟的老婦人，將她推向安全的角落，同時對那驚魂未定的少女低喝一聲：“躲起來！”

“媽的！找死！”那回紇兵見李白無視他，怒火攻心，怪叫一聲，再次揮刀，這一次刀光更快更狠，直取李白脖頸！同時，附近另外兩名回紇兵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變故，獰笑著催馬圍攏過來，手中彎刀映著火光，散發(fā)出嗜血的光芒。

面對三面夾擊，李白眼神一凜。他不再留手！

就在第一把彎刀即將臨身的瞬間，他腳下步伐玄妙一錯，正是“醉月步”的精髓！身形如同風(fēng)中柳絮，又似水底游魚，于間不容發(fā)之際貼著刀鋒滑開，那凌厲的刀氣甚至未能斬落他一片衣角。

與此同時，他并指如劍的手并未收回，而是手腕極其微妙地一旋，指尖吞吐著無形劍氣，再次點向那回紇兵持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