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李晟,已經換下了一身龍袍,只穿著一件尋常的素色常服。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悲痛與軟弱,只剩下如萬年玄冰般的冷酷與決然。
在他的對面,站著的,正是被緊急召入宮中的李景。
“景兒,你都看到了。”仁宗沒有寒暄,開門見山,聲音平靜得可怕。
“是,孫臣都看到了。”李景點頭,神情肅穆。
他能感受到,眼前這位老人,這位帝王,此刻正處于一種即將爆發的臨界狀態。
仁宗緩緩伸出那只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指向墻壁上那幅巨大的、囊括了大舜全境的輿圖。
“朕這一生,自問對得起祖宗,對得起天下,唯獨……識人不明,養虎為患,害死了那么多的李氏子孫!”
“朕有罪!”
他的聲音,帶著刻骨的自責。
隨即,他話鋒一轉,那股滔天的殺意,再也無法抑制。
“但,罪人,更該死!”
他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李景,那眼神,如同荒原上瀕死的孤狼,充滿了托付與決絕。
“朕老了,心也亂了,這件事,朕信不過朝堂上任何一個人,也信不過這宮里的任何一張臉,朕唯一能信的,只有你!”
他走到一旁的書案上,拿起一支早已備好的朱砂筆,走回地圖前。
那支筆,沒有點向任何軍機要地,而是開始在地圖上,圈出一個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地點。
“這里,城西的‘四海通’錢莊,是他最大的錢袋子,為劉莽輸送了無數軍資。”
“這里,天津港的‘永安’船行,是他安插親信,走私違禁品,甚至偷運王德庸家眷出逃的暗道。”
“還有這里,這里,和這里……這些封地,這些產業,這些看似不經意的布局,都是他這些年來,一點點編織起來的毒網!”
仁宗每圈出一個地方,眼中的殺機便更盛一分。
到最后,整張地圖上,已經被朱砂圈出了數十個紅色的、觸目驚心的圓圈。它們如同一顆顆毒瘤,遍布在大舜的肌體之上。
油燈的光芒,映照著仁宗那張因憤怒而略顯扭曲的臉,也映照著李景那張平靜如水的臉。
爺孫二人,在這間密室之中,相對無言。
良久,仁宗像是下定了最后的決心,他將手中的朱砂筆,重重地擲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他看著李景,眼中,是帝王的授權,是長輩的囑托,更是……復仇的烈焰。
“景兒,這一次……”
“——朕,要親手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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