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莽興奮地站起身,走到沙盤前,獨目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先生之意是……”
“將計就計,反客為主。”謀士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點在沙盤上舜軍的營寨位置,“他既然將戰場選在了開闊地,那便是對我‘天火’大軍最大的輕視!傳令下去,全軍開拔,目標幽州!我要讓李景親眼看著,他的大軍,是如何在‘天火’的齊射之下,化為飛灰的!”
“還有,”謀士的聲音變得愈發陰冷,“通知左明宗,讓他將最新趕制出的三百顆‘水火龍珠’,秘密運至前線。李景不是喜歡那片沼澤地嗎?那我們就把那里,變成一座會噴發的火山,作為送給他這位新皇的……登基大禮!”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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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劉莽一聲令下,十萬大軍,如同一頭蘇醒的鋼鐵巨獸,開始緩緩向南移動。
黑壓壓的軍隊,旌旗蔽日,殺氣沖天。
其中,一支五千人的部隊尤為引人注目。他們身披特制的重甲,手持著黑洞洞的“天火”火槍,馬匹兩側還掛著一個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陶罐。這正是劉莽最精銳的王牌,足以讓任何敵人聞風喪膽的重甲火槍騎兵。
大軍的最前方,劉莽身披精鋼鎖子甲,騎在一匹神駿的黑色戰馬之上,獨目之中燃燒著復仇與權力的火焰。
他堅信,這一次,天命將站在他這一邊。
那個所謂的中興之主,不過是他登上九五之尊的最后一塊墊腳石而已!
幽州城外,黑泥洼。
決戰的前夜,萬籟俱寂。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刺鼻氣味。
經過三日不眠不休的努力,數萬軍民已經將開采出的“磷火石”磨成粉末,按照李景的命令,薄薄地灑滿了整個黑泥洼戰場。
白天看去,地面似乎只是多了一層灰白色的塵土,并無異常。
可到了夜晚,在月光的映照下,整片廣闊的戰場,竟都散發出一種幽幽的、鬼魅般的綠色磷光。風一吹,磷光浮動,宛如無數鬼火在地面上游弋,配合著沼澤地里不時響起的蛙鳴與夜梟的啼叫,讓這片本就荒涼的土地,顯得如同九幽地獄,陰森恐怖到了極點。
就連大舜的士兵們,看著這般景象也感到頭皮發麻,若非軍令如山,沒人愿意在這種地方多待一刻。
中軍大帳之內,燈火通明。
李景一身玄色常服,負手立于巨大的堪輿圖前,神色平靜。
常青山、張鉉、陳屠、高祥等一眾心腹將領分列兩側,神情肅穆。
“陛下,一切已按您的吩咐準備妥當。”徐元手持令箭,躬身稟報道,“常青山將軍率領三萬鐵騎,埋伏于西側落鳳坡。張鉉將軍率兩萬步卒,扼守東面要道。陳屠將軍的水師已通過內河,潛伏在北面蘆葦蕩中。高祥將軍的陷陣營,則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出擊。”
李景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沙盤中央,那片被他親手選定的決戰之地。
百里朔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臣還是不解。這‘磷火石’粉末,除了能營造出這等駭人景象,擾亂敵軍心神,于戰局……究竟有何用處?”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將領心中最大的疑惑。
李景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百里先生可知,此石為何會發光?”
不等百里朔回答,李景便自顧自地說道:“此石遇熱,或經劇烈摩擦,便會自燃,生出濃煙與鬼火。其煙無毒,卻極為嗆人,能使人涕淚直流,目不能視。而那鬼火,看似駭人,實則溫度不高,并不能傷人。”
聽到這里,眾人更加糊涂了。搞出這么大陣仗,結果只是個不能傷人的“障眼法”?
李景看著眾人迷惑的表情,繼續道:“劉莽的王牌,是他的重甲火槍騎兵。此兵種,沖擊之時,馬蹄與地面劇烈摩擦,會如何?”
徐元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什么,失聲道:“會……會引燃磷粉!”
“不錯!”李景打了個響指,“屆時,萬馬奔騰,便會是萬千鬼火升騰!整個戰場將化作一片綠色火海,濃煙滾滾,伸手不見五指。他的騎兵,在這樣的環境下,將徹底失去方向,陣型大亂,人馬相踏,不戰自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