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震天動地的戰鼓聲,如同死神的催命心跳,從城外那連綿十數里、旌旗蔽日的叛軍大營中,瘋狂傳來!八萬叛軍,如同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鋼鐵森林,將小小的泉州城,圍得是水泄不通!
城墻之上,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的鉛塊。
一萬五千名守軍,神情凝重,手心之中滿是冷汗。
他們看著城下那數倍于己的敵人,看著那一架架早已準備就緒、散發著冰冷死亡氣息的攻城器械,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股名為“絕望”的寒意。
他們的王,早已北上,生死未卜。
他們,是棄子嗎?
“泉州城內的舜狗聽著!”
叛軍陣前,一名嗓門洪亮的將領,騎在馬上,用內力高聲喊話,那聲音,如滾滾驚雷,傳遍了整個城頭,“晉王李景,早已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爾等負隅頑抗,不過是螳臂當車!速速開城投降,陸盟主有令,還可饒爾等不死!否則,待城破之日,定將爾等……碎尸萬段,雞犬不留!”
這誅心之言,如同一柄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名守軍的心上!
王爺……真的命不久矣了嗎?
軍心,開始動搖。
城樓之上,張鉉與陳屠并肩而立,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張先生,”陳屠那雙鷹隼般的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不能再讓他們喊下去了!再喊下去,不等他們攻城,我們自己就要亂了!”
“我明白。”張鉉緊緊握著城頭的垛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可是,敵眾我寡,士氣可用……如今,士氣已失,此戰……難矣!”
就在這全城軍民,都即將被絕望的深淵所吞噬的至暗時刻。
叛軍的攻城號角,也即將吹響的前一剎那——
嗡——!!!
天幕!
再一次,以一種君臨天下、普照萬物的霸道姿態,降臨了!
璀璨的金芒,如同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劍,瞬間刺穿了泉州城上空的陰霾!
它將那黑壓壓的八萬叛軍,將那高聳的城墻,將墻上每一名守軍臉上那錯愕與不敢置信的表情,都映照得……纖毫畢現!
“天……天幕!是天幕!!!”
不知是誰,第一個從極致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發出了一聲帶著哭腔的、如蒙大赦的狂喜歡呼!
那一瞬間,城墻之上,所有因絕望而垂下的頭顱,都猛地抬起!所有黯淡無光的眼神,都重新燃起了狂熱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
上天,沒有拋棄我們!
城外,那喧囂的八萬叛軍,亦是在這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象之下,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震天的戰鼓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呆若木雞,仰著頭,傻傻地看著那片,正在緩緩展開的金色神跡。